旺财悻悻往后看了一眼,到底跟着主人走了。
除了它,谁也没留意到,身后高高的茂密草丛里,有眼睛正在闪闪发亮。
既然家里还有余孽未清,那所有人都别想睡踏实了,念福把小舞小柳叫来一起作伴。还特别拉着欧阳康,“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就睡我门口啊。”
如果说从前上京路上还情有可原,可如今这样成何体统?
可欧阳大少眼神闪了闪,清清嗓子当众宣布。“事急从权。从今晚起,所有的男仆都睡在女仆房外,以备不测。钟山。楼下由你负责。墨云,你带连成连威跟我住楼上。”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
念福左拥右抱着两个小丫头,大被同眠去也。
门外,墨云他们与欧阳大少同床共枕?当然是不可能的。搬了两张铺板一拼,将铺盖卷一打,三个小厮挤一处歇下了。欧阳康独占值夜丫头的小床,却有些兴奋过头的睡不着。
只觉得浑身轻飘飘象是浮在云上,周遭都是花朵的甜香,一天的疲惫象是给不知名魔法吸走。精神抖擞得几乎可以上山去打老虎!
翻一个身,想到念福的小嘴唇,再翻个身,又想到她的小脚丫。还有那两只他使劲忍着不敢去想的小肉包……
怎么办?翻来覆去都是他家沐姐儿在眼前晃荡,晃荡得欧阳大少的一颗心哟,象是被根看不见的小羽毛轻轻挠着。有些痒。有些酥,有些麻,还有些乱。
这样一种奇妙的体验竟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让人不知所措却又满心欢喜,甚至一个人躲被窝里都会咧嘴傻笑。
直到快进入梦乡之前。欧阳康才突然想起,早上似乎还有人跟他闹别扭来的。哼,她要是明早还敢不给自己好吃的,看他怎么收拾她!起码晚上绝不给她守夜了,看她哭不哭着来求自己。
带着坚定的信念,浑然不知自己挂着一脸傻笑的欧阳大少进入了梦乡。
等到天亮见到他家沐姐儿时,那些曾经坚定的信念不知是不是拉在周公家了,忘了个干干净净,反而看着念福就开始脸热心跳,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得那叫一个欢快。
刚想问问她睡得好不好,对面的女孩却是不高兴的先审问起他来,“你昨天回去怎么那么晚才回?”
一句话,提醒了一件要紧事。
欧阳康脸不热了,小心肝也不乱跳了,急急忙忙告诉她,“我爹说要打点年礼送回老家去,你要是有什么想给家里头带的,赶紧去办!”
念福惊奇了,那位欧阳大人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虽然未曾明言,但欧阳康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无非是看到他们现在结交了些达官贵人,欧阳锦想上来搞好关系,分杯羹呗。可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备的礼是真的,派了人回家也是真的。那么他们为何不顺带些东西走?
欧阳康已经想好了,“把上回咱们准备的礼物再清一清,再补些年下用得着的,尤其得写封信回去报个平安。”
这话说得很是。上回欧阳慕兰那样匆匆忙忙的离开,只带了个口信,家里人如何能安心?念福恨不得亲自提笔了,可欧阳康却道,“信等晚上回来再写,我先去先生那里告个假,回来就跟你去买东西。”
念福等不了了,一想到要给老妈姥姥姥爷送东西,她就全身充满了干劲!甚至连之前想说的话也全忘了,“那我先去逛着,你回头来找我就是。对了,厨房里有给你留的乌鸡汤,别忘了喝。”
“你别慌,把钱拿上再走!”欧阳康赶紧派了人随她出门,又交待钟山去寻个法师回来在后院超度超度。就捧着给他留的乌鸡汤,美滋滋的喝起来。
(旺财内牛满面:伦家好不容易发展出除卖萌外的第二技能,被狠狠的无视了!)
狐狸围脖
念福出了门,跟着她的丫头也清闲了些,柳儿提着支笔开始记事。
念福记性不好,怕自己忘事,所以专门准备了个小本子,有什么大事小情都跟她或舞儿这两个通文墨的小丫头说一声,让她们写下来,省得误事。
柳儿记得昨天念福回来时曾经跟她说起一件要紧事来着,可昨晚那样一番惊吓,她也记不清了。
“舞儿,昨天姐儿有交待你什么事没?”
“没有呀。哦,对了。”舞儿走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瞧姐儿箱子里的棉纸不多了,得提醒她买了。要不过些天,她小日子就该来了。”
对哦,这是个要紧事。还有红糖,一会儿也要去查看下,看够不够。柳儿赶紧记下,原想着等念福回来,再问下她昨天究竟交待了什么事,却很快就被叫到楼下帮忙干活去了。
就算昨晚关了山洞,止了风声,可那黑影却还没抓到,人心毕竟有些不稳。而要打点送回老家的年礼,这对山洞进行二次勘察的事就得暂且先缓一缓。所以当务之急,是做好防御工作,先把后面的围墙和壕沟修得再牢固一些。
当然这些粗活不会叫柳儿干,但粗壮仆妇都被派去干活了,她就得在楼下照应火炉,给大家烧水打杂,做好后勤服务。这样一打岔,等柳儿忙起来,就把要问念福的话,还有那要她记录的五日之约忘了个干干净净。
※
欧阳康安排完家里的琐事,去苏澄家告假了。
出门的时候才惊觉,昨晚不知什么时候,下过今冬的第一场初雪。雪不大,多半都已经融了,可有些地方还积着薄薄的一层白,风也变得格外凛冽。
冬天,终于来了。
唔,也不知弟弟要跟自己拉的生意谈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