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到一个弱女子在险恶而肮脏的宫廷里,挣扎求生的辛酸身影,她那样的忍辱负重,其实只是想给家里人挣一份生机吧?
两行清泪同样从沐劭勤的眼角滑落,声音里也带上了哽咽,“可天下大定之后,我没有办法为她立碑,甚至在沐家陵园,连给她立个衣冠冢也不行!”
“那她……”
念福忽地生出一线希望,可沐劭勤随后的话,无情的断了她的念想,“她死了。在哀帝下令鸠杀我们全家之后,许多宫人见到,她自己服了毒,坐着小船,划向湖心,引爆了炸药,尸骨无存。”
念福难过的扭过头,再也忍不住的轻声抽泣起来。
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一定知道自己死后会遭受怎样不公的待遇,所以才会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湮灭在这人世间吧。
可是罗小言,罗小言怎么会有那块玉?
沐劭勤也不知道,按理说,沐三姑娘是不可能会有孩子的,那他是谁的孩子?又怎么会带着她的玉?
但有一点沐劭勤可以肯定,“如果罗武那几个孩子所见没错,那罗小言,应该是宫里的孩子。”
念福遽然色变,前朝宫中的孩子,这意味着什么?
沐劭勤犹豫了下,还是轻轻告诉女儿,“阿菊从前极其会辨识味道,从前母亲常笑她,明明是个女儿身,却长了一条皇帝舌。”
那……念福也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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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的爱心
阳光很暖,从春日枝头斜斜照下来,映出小男孩脸上那层细密的绒毛,象是新结出的桃子,粉白红嫩,极是可爱。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那个老仆的动作,给他递水,递剪子,递花盆。小小的个子,搬动起那样大大的东西,更有一份稚拙的天真,让人会心的就生出笑意。
“小言啊,你记着,象牡丹、兰花这些娇贵的花儿呀,每年春天翻盆的时候,都得把根清洗晾干才能上盆。象这些老的没用的,就得剪去,才不影响过后的生长。”
老仆絮絮叨叨的说着,小男孩认真的听着,虽然他不会说话,却看得出,他是一个字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新开的一丛夹竹桃后,才回家的念福停下了脚步。
原本在花丛中扑蝴蝶的旺财发现她来了,顿时亲热的跑过来打招呼,可念福看着这对师徒,却只拍拍狼崽子的大脑袋,轻轻嘘了一声。
孩子是罗小言,老仆是家中的花匠老黄。
在跟沐劭勤商量了许久之后,父女二人决定把罗小言留在府中了。一面让他跟着家中有学问的下人读书识字,一面也教他一门正经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