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来!你跟他说,他不是君子吗?君子不能乱闯姑娘家的闺房!”一肚子起床气的念福越发裹着被子把自己包得象个蚕蛹。
“可姑娘家也不能说话不算话!”欧阳康站在屏风外头,理直气壮道,“你不答应了你师父每天早上要去学厨的么?怎么老是赖床?”
“我就爱赖床,怎么了?”被子里的女孩满心委屈,这么冷的天。她又不是高三生,为什么还要起早贪黑的吃苦受罪?再说天天去那位师父家,也没教她什么呀?问他就说时候不到。故意卖弄高深莫测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好了好了,别使性子了。既然都醒了,就快点起来吧,祝师傅肯定在等着了。”
“我不要!”
还企图垂死挣扎的沐姐儿到底在欧阳大少一声令下。由两个小丫头硬生生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嘤嘤,真是一入祝门深似海,从此懒觉是路人。原以为祝四霖让她跑两天是报自己失约的一箭之仇,没想到人家说跑步能增强体质,对操纵火会很有帮助。所以要天天跑,月月跑,年年跑,坚持不间断最好。
她申请换在晚上也不被允许,因为祝四霖说什么早上适合吐故纳新,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之气。啊呸!封建迷信不可取。她又不是要修炼狐狸精。她就不吸收精华,就不吸收精华!
“好啦,跑都跑上了。你还不高兴有什么用?”
欧阳大少跟在旁边直摇头,他这个陪练的都没抱怨,那丫头有啥可不满的?
她就是不满了,你管我?看她跑得呼哧呼哧。没空说话也要扔过来的大白眼,欧阳大少识趣的不吭声了,跟着跑吧。
不过他这么多年早起读书,早养成了习惯,也不觉得怎样辛苦,反倒是这样陪跑了几天,除了最初的浑身酸痛之外。竟觉出几分神清气爽来。
就是饭量开始见长,每回送了念福再去苏先生家蹭饭,总是不够吃,害得先生总是唠叨被他吃穷了。
当谁不知道么?无非是变相提醒他应该孝敬了。
等到如意居那条破巷门口时,欧阳康就说了,“你今天忙完,回去记得做些糕点。苏先生要了,他还得分给寄生哥一些,你这回给他多弄些,省得他啰嗦。”
念福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没顺过气来呢,见还要她分派任务,顿时不高兴的撅起小嘴。可还没等她抗议,欧阳康伸手,在她右眼角轻轻一抹。
“怎么洗脸也不仔细些?连眼屎都没洗干净?”
呃?有吗?再往人家手上瞧一眼,可不是么?一粒眼屎正沾在人家白皙如玉的手上。
“好了,我先走了,别拉长个脸了。人家好歹是你师傅呢,忙完了早点回去。”当罪证确凿的展现过了,欧阳康浑不在意的掏出帕子揩去,从跟在后面的紫霄身上取下一只大筐放下,翻身上马,走了。
怔怔的瞧着他的背影,念福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她刚才不应该觉得羞愧吗?不应该觉得不好意思吗?为什么竟是无知无觉的任由一个青年男子伸手抹去她的眼屎?
她的节操呢?她的女孩子的娇羞呢?
一定是起得太早的缘故,把它们都掉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