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娘感激不尽,跟着他下了楼。
此事的瑶台,热闹尚未散尽,还有好几桌的客人在喝酒说笑,间或听到一些歌姬唱曲。
姚元崇从客人的酒桌上找到白坊主,问他要了两件黑披风,一件自己披上,另一件把十二娘裹上。
巨大的黑色披风把十二娘从头到脚包住,既可以抵御午夜的寒冷,也可以避人耳目,即使有人迎面看来,一时也看不清十二娘的面容。她不禁感慨,姚元崇还挺细心的。
两人走出瑶台,十二娘就问道:“崇郎跟白坊主好像很熟?”
姚元崇淡淡的说:“他是生意人,只要有银子,跟谁都熟。”
十二娘却觉得不尽然。姚元崇才到长安没多久,看他跟白坊主说话自然随意的样子,不像是仅有几次生意交道的关系。而且瑶台生意火爆,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把瑶台整个二楼都包下来,要么就是出了大笔巨款,要么就是另有关系。十二娘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可姚元崇不说,十二娘也没有立场去打听这些隐秘,她便转头去看平康坊的夜景。
平康坊中,灯摇影曳,数家歌舞坊的大门洞开,里面人影绰绰,十分热闹,丝毫不逊于白天的人气,只是走到翻墙和坊门前时,看着那黄灿灿的铜锁,十二娘才真实的感受到什么叫宵禁!
宵禁之后,每个坊间怎么活动,没人管,可是想出坊串门,那可就不行了。
“这可怎么办?要去求看守的人开门吗?”十二娘望“锁”兴叹。
姚元崇摇摇头,招手让十二娘跟紧他。
他们两人沿着坊墙走了一段,待到偏僻无人之处,姚元崇伸手抓住墙头,双脚不知怎么一踢,整个人就翻飞上去!
“好身手!”十二娘不禁感叹着。
虽然坊墙也就一个成人的高度,可像姚元崇这般轻快敏捷,想来是有真功夫的。
姚元崇在墙头上对她伸出手,说:“上来。”
他原以为十二娘会扭捏着不愿伸手,谁知十二娘十分自然大方的递过手去,雀跃但刻意压低声音说:“快拉我上去!”
姚元崇在墙头上微楞,下一刻伸手去拉十二娘。
十二娘身轻如燕,姚元崇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拉上了墙头,并笑道:“你这一身骨头也没几两重,到底是怎么长的?日后要多吃点,长胖些,不然一阵风就把你吹跑了。”
十二娘有些紧张,哪有闲工夫跟他闲聊?一双眼睛提溜的看着墙外,低声的说:“外面好像没人,我们快出去吧!”
姚元崇轻笑一下,纵身跳了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后在下面接着十二娘。十二娘想也没想,非常迅速的跳了下来,被姚元崇稳稳的接在了怀里。
姚元崇将她放在地上站好,并感叹道:“看着你柔柔弱弱,却这般胆大,我家中最调皮的姐妹跟我一起翻墙头时,还要犹豫半天不敢下来,你却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就不怕摔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