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桑阮急急否认,然而对上那双戏谑的眸,他顿时低下头,只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你……你是不一样的。”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对方按在地下。身底下是自己精心备好的干草堆,偷来的那件披风此时夹在两人中间,熟悉又特有的草木香犹如一记提醒。
双手攥紧雪林的袖子,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又在害怕些什么。
“听好了,如果你不喜欢就推开我。不然,我不会停手。”
什么?
桑阮还反应不过来,眼帘中已是男人不断放大的面孔,然后——
他被深深吻住了。
不喜欢就推开。
不喜欢吗?
该推开吗?
因紧张而泛白的五指渐渐松开,转而环上宽厚的背。绣着特殊图样的披风堆叠在脚边,混杂在其他衣物中……
洞穴中传来轻微而又满足的喟叹。
“雪林……”
在前十六年的人生中,秋天对于桑阮来说,只是季节更替的一环,秋高气爽是很舒服,可满地落叶扫起来也麻烦。
仅此而已。
但现在,秋天是涂了蜜的季节。他在纷飞的落叶中奔跑,来到后山与情郎私会。秋阳照着百岵山时,他洞内烤肉,情郎会给他讲外面大千世界的故事。秋月高悬在半空时,他们会窝在干草堆上紧紧相拥,共诉绵绵情话。他的情郎会深深吻住他,他们是全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享受着人类亘古以来最原始的欢愉。
中秋这夜,桑阮早早来到后山,还带来几个草饼。雪林说,在山下大家都在八月十五这天过中秋节,一家聚在一起吃月饼。
百岵族没有中秋节,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月饼,唯有央着隔壁雅玛阿姨做了四块草饼,充当月饼了。
“雪林,我来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四块草饼他包得极为用心,一路颠簸,眼下却依旧完好如初。
“没试过你说的月饼,不过,雅玛阿姨做的草饼可是全族最好的。”
桑阮笑得眉眼弯弯,伸手就将饼递到情郎嘴边,对方没有张口,反倒是轻皱眉头,“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味道?”桑阮抬起袖子闻了闻,顿时变了脸色。
一道清冷的嗓音就此刻从桑阮背后响起。
“不错,夜兰花粉的味道这么淡,你都能闻得出来。也就我这个蠢弟弟,什么都不知道。”
高挑的身影踩着月光不断走近,不远处那簇火苗映照出一张脸。
桑阮说,他的哥哥长得比他漂亮。
这话没错。哥哥不仅比弟弟漂亮,而且两者间的距离……
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