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朋友?”无天果然缜密,纵是他们兄弟,亦要盘问周详,子修自是有准备的:“大哥一位相识多年的友人,在江湖上遭人追杀,妻儿遭人掳劫,他想要借些人手,救出妻儿。”
无天道:“是什么朋友?我可识得?”
“你并不识得。”子修道:“只需个百十人的便好,也算我们朋友一场。”
十一月中,午后阳光亦是微薄,簌簌的,有丝丝冷意,无天长发被吹乱,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貌,又是这样文武双全之人,难怪父亲自小便更加疼爱无天。
无天思量片刻,终究一笑,解下腰间令牌,手书一纸书令道:“大哥与无天自家兄弟,无天似是问的太多了,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说着,递在子修手上,子修接过,瞬间掩去过多的欣喜,只道:“无妨,这亦是你的责任。”
二人述说些家常,子修便出门去了,无天重新拿起那本被放在桌案上的书——
《大瀛朝将军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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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夜如空海,茫茫无际,暗沉沉的星光,仿佛失落的明眸。
月落流白,水芙宫久久的冷清,在这夜分外旖旎。
蕉花红,松柏秀,枇杷芯。
纤纭许久未曾浓妆艳抹,轻薄飘逸的水红长裙,隐色镂花织就一袭美艳,她发挽金银丝缠枝莲花簪,流苏徐徐坠下,一颗明珠圆润,打在香巧的肩际,凉丝丝的。
胭脂匀匀涂抹在粉颜上,墨睫似染了珠辉的璀璨,凭显得美目流盼,玉眸生光。
今夜,她难得亲手调了芭蕉酒,配上几颗可口的梅子,赵昂躺在躺椅上,疲惫的他,悠闲得靠在椅背上,似乎许久没有了这样的安宁与享受。
纤纭将酒递在他的手中:“皇上,近来为了纤纭之事,令您难为了,纤纭今日特意调了这酒给皇上,皇上尝尝看。”
赵昂伸手接了,触及她柔腻的指尖儿,缓缓睁开眼睛,纤纭的美貌便盈满眼底:“你也受委屈了。”
纤纭低笑:“何必说得这样客套?”
递一颗梅子在赵昂口中,却突地被他抓住纤手。
赵昂望着她,忽的迷惑:“纤纭,你今夜是怎么了?”
纤纭一怔,眸光盈盈,心里亦有难免的一酸,赵昂情意深切的眼神望着她,他的好倏然覆盖了脑海,他的坏却烟消云散,若说着好于坏,细细算来,自己倒是愧欠他的。
略略低眼,轻道:“没什么,许是女人即将做母亲了,都是多愁善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