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景须甩开她,她柔弱的身子扑倒在冰冷石地上,粗粝的石棱割伤细白手腕,鲜血直流,沾染衣袖,雪白裙裳早已脏污,凝腻的绝色容颜亦被尘灰污浊。
泪水落在石地上,洇开滴滴水晕。
南荣景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蹲在她的身畔,粗糙的手指挑开她绵长秀发,食指划过她的脸颊:“沐纤纭,你该知道会怎么做,才能保全你的弟弟!”
“这就是你的目的!这就是你必胜的把握,是不是?”纤纭身子绵软在石地上,石地的冷沁入肌骨,令周身发颤。
南荣景须扯开唇角:“是,否则,我如何会花了这样大的心思,将沐天的儿子抚养长大!我疯了不成?”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冷笑道:“沐纤纭,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该清楚这其中的利害!”
洋洋得意的笑声充斥在暗黑的石室中,回荡在纤纭耳际。
纤纭只觉眼前迷乱,耳中轰鸣着南荣景须渐渐远去的狂笑,她看着石门缓缓关闭,看着渺然的光亮愈发渺小,突地,眼前一黑,冷入心髓!
恍惚间,是谁的臂腕将她抱起,有微微暖意。
是谁?将她虚软的身子抱在了怀中,温暖着她残存的意志。
她靠紧在他的胸膛上,却疲累得睁不开眼。
似乎很久,没有这般安然的睡过,周身的冰冷渐渐退去,温热了梦中冰冷的背影。
那个背影青衣长袍,眉色惆怅,他伸出双手,却无奈那脸容愈发迷蒙,渐行……渐远!
欧阳夙,你在哪里?
为什么……我无论怎样,也握不紧你的手?!
骤然,火光喧天,刀枪剑戟,一道鸿沟突地开裂在自己身前,她努力挣扎,仍旧禁不住她身体的前倾,脚下一软,跌进万丈深渊!
她大喊一声:“欧阳夙……”
一惊起身,睁开双眼,却见眼前绣帘低垂、晨光初露,透进薄薄丝绣的浮花帐,回忆梦境,不禁汗冷被襟,四周静寂,身子虚力,却哪里有欧阳夙的影子?
可是……
她豁然一惊,她不是该被关在黑暗的石室中吗?怎么……
她连忙挑开帐帘,但见屋内清幽淡雅,竹桌静默,梵文佛语瓜果盘放在正中,里面有各色水果,晶莹珠水滴滴滑落,吃下一口,定是清甜甘冽,爽口怡人的!
她喉内果真干涩,扶着床柱下床,踏上月色丝绣鞋,喉内仿佛要冒出火来,急需一口水的润泽。
可是,她尚不及走近那桌台,虚软的步子便如浮云端,她竟无力支撑,向前倒去,她一声低吟,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那臂腕的力度与温暖,似与昨夜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