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谢姝月空闲的手扯了扯殷玄铮的袖子,展颜一笑,调笑道∶“今天可没有凌轩过来给我们送花灯了,这次就要我们自己来挑了。”听到谢姝月笑意吟吟地说着这话,殷玄铮总有一种把戏早就被看穿的错觉,不自觉地抵唇清咳了一声,牵着谢姝月的手便朝着不远处买花灯的摊位走了过去。当时被谢姝月拉着跑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直到现在两人才察觉,不远处便是梁河的几座桥了,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们结伴拎着花灯从桥上走过,欢声笑语顺着荡漾的水波穿了过来。偶尔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孩童拿着鲤鱼灯在上面嬉闹而过,身后是正紧赶慢赶追着他们的妇人,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给被撞到的行人道歉,但孩童天真无邪的样子却实在让人生不起什么起来,大家相视一笑也便算了。谢姝月站在摊位前,精挑细选出几个款式放在眼前打量着,时不时用眼睛巡视做着对比,过了好半响也没能挑出满意的,不由得又有些泄气,拉过身旁的殷玄铮便问道∶“你觉得哪个比较好看?”殷玄铮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几盏花灯,刚刚想指上最边上的一个,可见谢姝月又眼巴巴地盯着最中间的,而他又刚想指最中间的,谢姝月又恋恋不舍地看向了最边上的。这么一来一往的,最后也没能选出花灯的款式,殷玄铮只得无奈道∶“反正今天也无事,不如都买了一起放放看看好了。”“哪有人一次性放五六盏花灯的。”谢姝月似是嗔怒地瞪了殷玄铮一眼,这才又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花灯。“这位姑娘说的对啊,一次放一盏就好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愁没机会放其他款式啊。”摊主是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人,见谢姝月与殷玄铮两人这般亲密便知两人的关系,因而也有心帮着说了一嘴。谢姝月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伸手便指向了最边上的花灯,脸上不知是花灯的烛光,还是因为刚才摊主所说的话,正像是朝霞一般泛着娇艳的微红,“我们就要这两盏了。”比起上一次放花灯的冷冷清清,今天倒是异常热闹,点燃的各色花灯照亮了半个河面,河岸旁有为家人祝祷之人,也有祈求功名与财富之人,但更多的还是如他们一般相互结伴而来的青年男女,看着轻轻漂浮逐渐远去的花灯,轻声许下彼此之间的誓言。学着旁人的模样,谢姝月也拉着殷玄铮走上了一旁的小桥,手上还拎着刚刚选中的花灯,细心的摊主已经帮他们点燃了其中的烛芯,只待携手走过这道桥,两人便可以一起在河岸将它放入水中。“这么多的花灯,看来今天的河神很忙了。”谢姝月扶着栏杆向湖面望去,烛火似乎也点燃了她眼中的火焰,随口便调笑道∶“看来之后要是想来放最好还是要挑一个人少的时间,这样河神才能听得到我们的愿望。”“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河神那日睡的比较早,没能听见我的愿望?”殷玄铮虽然不信鬼神,但还是相当配合地无奈道∶“不然到时候赐婚的圣旨还要颁第二次,还挺麻烦的。”“那还不是因为……”谢姝月刚想说话,抬眼之间却猛然闭上了嘴,看着对面的桥上与他们同向而行的两人,眼睛难以置信的睁大。而对面的人也似有所感,抬眼向这边看了过来,相似的两双桃花眼隔着并不怎么远的两座桥沉默地对视着,即使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色,但那股尴尬的氛围却渐渐弥漫开来。“怎么了?”殷玄铮有些疑惑谢姝月的停顿,刚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谢姝月却轻咳一声,拉着他的衣袖便急匆匆地要走,嘴上还说道∶“我们赶紧去找个人少的位置,不然一会就挤不进去了。”而在另一边桥上走着的长乐郡主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谢轻寒怎么突然之间就走的这般匆忙,但回头看过去也只有陌生的人群,让她的心里更是费解不已。“矜矜,我们就在这里吧。”见谢姝月漫无头绪地沿着梁河边走着,拎着花灯绕了好几个圈子后,殷玄铮忍不住将人拉住了,指着一处角落解释道∶“上一次我们便是在这里放的花灯。”谢姝月愣了愣,连忙点了点头,她绕了这么多路,主要还是怕不小心会遇上谢轻寒和长乐,倒也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只是这种场景遇见自己的亲哥,而且还要一起放着祈愿花灯,总觉得有一丝莫名的诡异。长乐郡主也快被谢轻寒给绕晕了,眼见着谢轻寒走了一处又一处,拎着花灯就是不肯停下脚步,让她只得随手便指了一处说道∶“谢世子,不如我们便在这里放灯吧,正好人少且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