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管家挥了挥手,带着众人一齐走出了大门,原本满满当当的大厅瞬间空了下去,谢姝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自在多了,整个人都像是被从笼子里放了出来。排头尝了尝桌上的糕点,不得不说,顶级御厨的手艺确实不是盖的,之前她还想带殷玄铮去百味轩尝尝茶点,虽然到最后反倒是她被“吃”了一顿,不过若是殷玄铮真的尝到了茶点,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惊喜。眼见着周围没了人,谢姝月等的又无聊,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通通都冒了出来,嘴上也不闲着,时不时便拈起一块奶糕咬着,不过她的胃口不大,等到把桌上的东西都尝了个遍已经觉得有些撑了。唯独有几个特别喜欢的,她还特地记下了名字,想着改日去找御厨要个方子,回去也让小厨房做做试试,也少了一趟又一趟往太子府跑的功夫。然而殷玄铮还是没有回来。夏季的午时本就容易犯困,在不知道数了多少次桌上的糕点数量打发时间后,没能等到殷玄铮回来的谢姝月打了个哈欠,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困意,支着脑袋便闭上了眼睛。半开着的雕花木窗时不时渗进缕缕夹杂着花香的微风,青瓷盆中放着的冰块静静的融化着,盛夏时节的蝉鸣都像是安眠曲,伴随着她一齐进入深深的梦境,就连殿中走进了人都未曾察觉。殷玄铮挥退了门旁守着的下人,这才放轻了脚步走到谢姝月的身旁,谢姝月正恬静地闭着眼睛,蝶翼般的长睫落下了一片扇形的阴影,丰盈水润的唇瓣无意识地抿着,被手撑着的脸颊微微嘟了起来,看着便让人想要戳上一戳。心里这么想了,殷玄铮手上也这么做了,指尖柔软的触感带着暖意,瞬间将他的心都融化得一塌糊涂。睡梦中的谢姝月隐约感受到被触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支着脸颊的手臂早就酸麻,她本想调整一下姿势,可肉眼可见头垂的越来越低,最后撑着的手没能支撑住,头直直便往桌角磕了过去。头部的失重感猛然让谢姝月的意识清醒过来,但意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温暖干燥的触感从颊侧传递,谢姝月睁开眼睛愣了两秒,迷蒙的思绪渐渐恢复,才发现殷玄铮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托住了她的脑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谢姝月连忙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小声嘟囔道。殷玄闻言轻笑,忍不住又上手掐了掐她的脸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道∶“怎么在这睡着了,困了便让管家去给你安排个房间,这么睡觉脖子不疼吗?”“才不要。”谢姝月摇了摇头,想起笑眯眯的管家还有一堆冷着脸的下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你府上的人都奇奇怪怪的,之前在行宫的时候也是,一群人围着,看着就让人憋屈。”“行宫?”殷玄铮挑了挑眉,这才想起了之前皇后带着谢姝月去了他寝殿一事,笑道∶“你若是不喜欢人多,以后便让他们少过来便好,不过今日之事确实也是情有可原,怪不得他们。”“这也是太子府的规矩吗?”谢姝月疑惑道。“太子府倒没有这个规矩,只是……”殷玄铮慢条斯理地在谢姝月的对面坐下,剩下半句话就是不说,吊足了谢姝的胃口,半响后才笑道∶“只是府上未来的女主人要来,他们总得出来见见吧。”谢姝月没想到竟会是这种回答,脸色蓦然又涌上了一股热气,别过头去不敢再去看殷玄铮的眼睛,默默地转移了话题。“听管家说你一大早就进宫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是为了南疆五皇子一事。”殷玄铮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有些不屑地说道∶“他还是想求娶长乐为皇子妃,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自己是南疆未来的储君,怕是忘了若不是南疆三皇子失踪,他怕是连出使盛朝的机会都没有。”“南疆三皇子?”谢姝月闻言皱了皱眉,“之前我倒是听过路的药商说过,听说便是这位南疆三皇子主张与盛朝议和,才免得边境生灵涂炭,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听说是在北上巡视边境的时候所失踪的,眼下不止南疆皇室在寻,盛朝也派了人马去边境寻找,只是现在还没有结果。”殷玄铮顿了顿,又道∶“这南疆三皇子名为尉迟朔,说起来还算的上是你我二人的师兄?”“师兄?”谢姝月有些讶异地出声。殷玄铮点了点头,解释道∶“明空大师游历各国,闲来无事便假托有缘收个弟子教导一番,要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当年我也是偶然与尉迟朔接触时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