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蓬道:“这铁矿之事,虽然我们无能为力,但是这些密函够你们拿回去好好琢磨,然后顺藤摸瓜,将兵部那位给扯下来。”赵凉越同褚匪朝萍蓬拱手为谢,萍蓬笑:“行了,你两这拜来拜去的,跟拜高堂似的。”言罢,萍蓬说着起身到地图面前,摸着下巴看了看,回头问薛冉:“我说,薛某人,之前他两来宁州的消息一传来,你就开始每天看着宁州地图苦思了,说说你的结果呗。”薛冉亦起身过来,道:“夜渊的人是要借沧清山的手除掉褚匪一行人,而韩舟则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他们一死,就以朝廷重臣遇害为由端了沧清山,以彻底抹去樊家军。想必夜渊也看出了这一点,才让池将军带着剩下的一千樊家军将士南下。”薛冉说着抬手指向唐县和沧清山间的一座小城。“水县?”萍蓬想了想,唯一颔首,转身对褚匪和赵凉越道,“水县虽小,但常年雾障,尤其是夏季多雨时节最为严重。”褚匪和赵凉越相视一眼,便明白了薛冉的意思。将计就计,瞒天过海。无论是夜渊,还是韩舟,都想要褚匪一行人葬身宁州,既然如此,那就制造假象,让对方以为他们已经被杀,此为将计就计。待对方开始进行下一步,夜渊的人和韩舟的人对峙,褚匪等人趁机去唐县找出铁矿案罪证,此为瞒天过海。褚匪道:“兵家布阵,右背山陵,左对水泽,讲究因地制宜。如今,水县有雾障进行伪装和隐藏,是乃绝好地利,是个很好的契机。”薛冉点头:“老夫早就想好了,以己身为饵,设计引得韩舟和夜渊的人在水县打起来,制造一场以假乱真的战斗,我们便可浑水摸鱼。”“确是好计策,只是,”赵凉越微微蹙眉,道,“唐县铁矿案关键在于账目,但目前尚无一丝线索,我怕时间不够。”薛冉笑了笑:“虽然老夫确是没本事动到韩舟那厮的骨头,但老身在宁州十三年可不是白待的,你们还记得唐县的那两名官吏吗?他们蛰伏五年,别的不说,唐县由哪几个人管账,他们还是知道的,只是……”薛冉看向赵凉越,蹙眉道,“他二人曾也想办法翻看过一部分账目,但韩舟所用的记账方法同他本人一样诡诈,真假掺杂,虚实难分,极为复杂,旁人实在难以看出问题。如今褚匪来宁州,就带你户部一人,你可有本事短时间看出其中问题,继而推出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赵凉越淡淡笑了下,拱手道:“薛前辈放心,只要能让我看上一眼,便足以窥得其中乾坤。”并无迟疑,并非妄语,有的是一种胸有成竹的从容,静若止水,又暗藏汹涌。薛冉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初入朝堂的王讳。二十年前,大许内忧外患,朝中无堪当大任者,建宁帝五次亲赴苍稷山,想要请得当世的“苍稷双壁”下山济世,均无果而返。苍稷双璧,一璧为师兄云鹤子,擅剑,武功高深至化境,天下无人能及之,另一璧为师弟瑞鹤子,喜弈,通晓古今惊才无双,乃世间少有的大才。终于,商榷完水县布局一事,天色已经很晚了,薛冉和雷晞便离开小院,让褚匪和赵凉越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