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大皇子。”李不白低头,倏地一笑:“我们曾几何時,对酒当歌,畅聊天下,我错以为,我们皆是同道之人,亲如兄弟!”“可我不曾想到。”他伸出手揉了揉段篱落的脑袋,森寒的嗓音,低沉地说道:“你竟会冷眼看她们,设计陷害一个无辜的女子!”“此时此刻,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段泓声音冷了几分,怒道:“当下,这是最明智的决定!”“大皇子,你有的明智。”李不白拂开段泓的手,朝姒卿妩走去:“我,亦有的原则。”段泓再次拦住他,直到一道身影,被人推下水去。李不白紧紧拉着段篱落,心痛到无法呼吸。可是她说过:帮我看好她!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绢纱锦帕,将段篱落的脸整个挡在了里面。“不白哥哥,为何要遮住落落的眼睛?”段篱落不解地问。“因为落落的眼睛太漂亮了,哥哥怕水里的鱼儿见了落落,都不好意思浮上来了!”李不白放轻声音,对小女孩道:“那我就捉不到它来当下酒菜啰!”好吧!既然如此,她就勉为其难地忍耐一下吧!直至正午,黄花梨制的轮船逐渐靠近河岸,众人依次从船上走下。李不白牵着段篱落走出船舱,解开了蒙着段篱落脸的绢纱。“怎么还不见姐姐?”段篱落眼珠子四处寻望了一番,蹙起眉头,看向李不白,问道:“我姐姐呢?”李不白全身都僵硬了一下,刚想作答——身后便传出一些议论的声音。“这次我们都能平安无事。”一名身着浅绿长裙的少女,嗓音中还带着几分后怕,道:“真得好好感谢那位绯樱公主!”“哼!你可真是豆腐嘴,刀子心!”闻言,张灵儿双手环胸,不屑地笑道:“那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能救舍命救下我们一船的人,合该是她的荣幸!”“灵儿说的是,你如今这般说,怎不见当时你去舍命?”赫连颖也出言附和,说:“她那叫死得其所。”“你们说够了吗!”一道愤怒且阴沉的声音顿时炸开。众人表情一愣,怔怔地回头,却见李不白抱着段篱落,正怒气横生地瞪着她们。“哟!世子爷,你与姒卿妩交好,我们都知道。”张灵儿瞧了一眼李不白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嘴角的嘲讽之意更浓了几分。“只是,在世子爷的眼里,咱们这一船人的命,却都抵不上一个私生女,也不是您这位世子爷,该有的格局吧?”好一对诡异姐妹这时,船上陆陆续续走下来许多人,也都大概知晓了方才发生的事情,看向李不白的眼神,也各有隐晦。“李兄,消消气。”段琦这时走上来,靠近李不白,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她们也是出于无奈,毕竟船上的人,不是王公貴胄,便是世家的小姐、公子。”“甚至,还有东玄国的太子与大皇子,所以……”段琦对于姒卿妩此人,并不是了解太多,只知道这个妹妹是四王叔的私生女,得了几分父皇的喜爱,封了个公主。“所以?”李不白牵着段篱落,一步一步走下撑板,冷笑一声:“你们自身不谨,受伤在身,没有人责怪于你们,没有人指责一字半言!”“可是,你们却这么多人一起,算计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子,转嫁灾祸,只为自己得救!”“这种行为,与禽兽,有何区别?”说完,一把抱起地上还未反应过来的段篱落,扬长而去。段琦看着李不白的背影,满眼皆是惆怅。他知道,段泓和李不白等人关系甚好,进来不知为何,李不白似乎刻意疏远段泓。他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却不知,李不白竟是为了那个私生女而选择疏远段泓。这么说来,他似乎,走错了一步棋。他是这次赏花宴的主办人,满船人活了,姒卿妩却死了,段擎空宠其入骨,一定不会放过他。几乎所有的人都下了船,此时,狄鸢、张寂酒、张子荣三人才刚到卧龙湖。马声嘶鸣,前方又三人,一同下了马。“东玄太子,段卿妩呢?”狄鸢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姒卿妩的身影,便问刚刚走上岸边的伶舟夜岚:“甑贵妃想见卿妩,让我通知她进宫。”伶舟夜岚抿唇,尴尬不已。张寂酒、张子荣与狄鸢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不白。”张寂酒看向脸色难看不已的李不白,问道:“到底发生何事?”张子荣也凑了上来:“是啊!怎么大家都奇奇怪怪的?”“奇奇怪怪?”李不白冷冷地目光看向张子荣,嘴角痛苦地牵扯出一段话:“你的好妹妹,因为脚下一滑,撞到了许多人,导致他人受伤,出血,为了保命,带着丫鬟行刺七小姐,将她身上划出了一道伤口,血的味道刺激到了那诡异幽冥红莲,然後全船的人,都逼她跳船,就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