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从来没有一刻放过自己,也从不曾有一刻放弃过报仇!不论是段婵婵,还是段娟娟,她们:都该死!只是流淌在血管里的家族血脉,让她不忍心,也不敢轻易地去撬动,那颗一直压着豆芽成长的巨石。上一世,她就很确信自己的父亲是被段家姐妹施毒计害死,一直苦于没有证据,也没有机会去寻找。而这一世,一晃便是七年过去了,那些证据到底该如何去挖出来?或许,圣武王府里的人,会留有一些蛛丝马迹。姒卿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想活命?”那黑衣人茫然地抬起头:“欸?”“想、想!当然想!求求您,饶小的一命吧!”一听,能活命,本来心怀忐忑的黑衣是这回可算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不停地磕头求饶:“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真的没想要伤害您,只是奉那南宫少爷的命,来绑走您的。”那黑衣人看着厢房内的惨景,还有那个不知是死是活,另一队黑衣人的头目,他的心都在颤抖。他,想活。姒卿妩没有说话,几息之间便平息了自己的情绪。那黑衣人却更为惶恐不安,有道是未知的恐惧,更令人感到恐惧。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他还有父母,又怎能就这般不管不顾地,自己去死了呢?“你虽说无心伤我,可就这样放了你,岂不是等于放虎归山?”“不!不不不!小公子您是天家贵子,小的哪能算得上是甚庅虎——”黑衣人一听,慌乱中带着几分焦急:“充其量是只路边蝼蚁,绝对不敢造次,绝对不敢造次!”姒卿妩听罢了那句「天家贵子」,原来,这些家伙知道自己的身份。嗓音瞬间变得冰冷,道:“想必你们这几日也打探清楚了我的身份,再让你见了这一幕,叫我如何放心放你离去?”那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又说错了话,这张破嘴哟!真是多说多错。自从七爷战死后,他们圣武王府已经多年不曾上战场了,大多兄弟都娶妻安家,他也不例外。“小公子,小的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小的死不足惜,可家中父母就小的一个儿子,一双孩儿也还年幼,父母年事已高,禁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啊!”满地的尸体映入眼底,暗红色的血液,朝着他的方向缓缓流动而来,他,怕了。“小公子,小的说的句句属实,还请您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条性命吧!”家中还有父母?也就是说,愿意压上身家性命做赌注,来换自己活命的机会?姒卿妩唇角一勾,原来,这狗东西是在变相想自己投诚:“既如此,你便将你的诚意拿出来吧!”那黑衣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递给姒卿妩。姒卿妩接过腰牌,正面刻着:「圣武王府」,背面则刻着:「侍卫统领:赵硕。」果然,这人不是什么专业的杀手。不过,能动用圣武王府的侍卫,看来这段婵婵哪怕是出嫁三十年,在圣武王府的地位依旧牢不可破。这都多亏了那位圣武王老王妃,对嫡长女的宠爱啊!“既愿意投诚于我,可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里的事情?”姒卿妩问那赵硕。她不想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可毕竟这么多尸体,搞得血流成河的,要找个合适的借口也比较难。那赵硕眼珠子一转,立马脱下了身上的黑衣劲装,将房顶与撑梁柱上挂着的灯笼全部打下来,灯油洒得到处都是。“小公子,您先站到外面去。”随后,他收集了一下圣武王府的人怀里的腰牌,认真检查了一下自己带的人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信息,武器都是换过的,里面的衣服也是白衣,他这才放心,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武器。紧接着,非常果断地一把火点了那厢房,又想起门口那跑堂小二拎来的火油,全部都泼进了房间里。然後拿着两把刀「叮叮噹噹」地打了一阵子,在门口大吼大叫:“哪里来的贼子!胆敢纵火伤人!”姒卿妩就这么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又蹦又跳,打得热火朝天,摇了摇头:这人,为了活命也是蛮拼的。“小公子,你快走,这群贼子太凶残,当心伤了您!”赵硕大声喊道。说着,从地上捞起一个尸体,一边拿去充当「灭火」,一边当做对手,那刀还碰得火星子乱湛。不得不说,这家伙不但求生欲很强,还有在戏班子当台柱子的天分。瞧瞧那那架势,有来有回,倒有几分与忽然闯入的贼人,战得生死一线万重险的情形。姒卿妩见状,也稍微地配合了一下,抹了一把黑灰在自己脸颊上,在身上也擦了擦,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