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寂酒来说,那小子竟然当着他的面对他说:我要你的隐杀阁!这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他,甚至是蔑视!“怎么?”“舍不得?”姒卿妩手臂撑在桌面上,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王可是堵上了整个儿侯府,以及侯府的世袭爵位来跟你赌,这相当于本王这辈子的身家性命了!你不会认为,单凭你一个人,就配得上如此豪迈的赌注吧?”人,都有贪念,但对于本性不坏的人,尚可有机会纠正;正因如此,她,本可以直接杀了他,却选择和他赌一场。因为他是夏侯焯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她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张寂酒在心里挣扎了一番,心一狠,从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令牌,往那红木桌上一放,道:“好!我张寂酒愿意在此立下誓言,若是输了赌局,这「阁主令」就是你的了!此生任凭差遣,绝不反悔!”“爽快!”姒卿妩笑眯眯地看着夏侯琅,道:“你们退下吧!该怎么安排便放手去做!”得了一座城隍庙(加更)月上柳梢头,姒卿妩骑在扶灯的背上,飞跃于天际。那冰蓝色的毛发随风飘动,划破长空,自带仙气儿,霎时,便出现在西城城隍庙内。西城的月光总是特别的明亮,清辉滞留在被岁月精心雕刻过的破败长廊,于缱绻迷离的月光下,显得幽深而寂静。古木所建的亭台楼阁,亦彰显出庄重与肃穆,连空气,都仿佛飘散着陈年的木香味儿。“奇怪了,这城隍庙里怎么连个鬼影子的没有?”姒卿妩从扶灯的背上下来,狐疑地嘀咕了一句。祗要佩上阎王令,她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灵体,徐东来他们那样有修为的不一样,即便看不见,以她现在的修为开天眼都足矣,只是嫌晦气,不愿罢了!何况还能感受得到几分气息,他们是在她面前显形了的。“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扶灯也跟着晃了一下脖子,淡淡地道:“出来吧!”「嗖嗖嗖!」徐东来和他带来的三十个阴兵精英,眨眼间就一同被扔了出来。“阿妩大——”“唔嗯?”扶灯一道刀子眼丢过去,那表情很明显:阿妩也是你能叫的?“王、王爷。”徐东来那可是鬼精中的鬼精,急忙改了口:“咱们来着,干嘛?”“干嘛?你说干嘛?”姒卿妩叉着腰,一脸小傲娇地问:“这城隍庙里,为何没人?”“这——百昆城勒个城隍庙,早在百年前,就没了土地咯!”徐东来上前作答:“之前那个土地,都失踪好些年了,至今未归。”“这城隍庙里没土地——本王又是代理冥界当差的阎王爷,那往后,这儿,算是本王的地盘儿啰?”姒卿妩脑瓜子一转,仿佛发现了个宝贝一样的,立马就变得兴奋起来。“正是如此,属下才不都被派来协助您办差事嘛!”徐东来连连点头称是:“咱们还有个任务,就是找到以前的土地,让他来协助您。”那样,他就算是挣满了这三百年的阴德点,也能回鬼门关继续当差了。“原来是这样,行!”姒卿妩想也没想就应下了。“那王爷,咱们现在去哪?”虽然徐东来他们白天出不来,但外面发生的事儿,可都能瞧得真真儿的,这位王爷今晚上出来,恐怕不止是要办冥界的差事那么简单。“这不是该问你吗?”姒卿妩白了他一眼,她虽然不止当过一次鬼,可这是第一次当鬼差:“本王怎么知道去哪?”“那、那个,王爷;您可以拿阎王令出来看看,有阳界的任务提醒。”闻言,姒卿妩取出阎王令,霎时一道精纯的灵气注入,令牌果然有了反应。「嗡嗡嗡」的声音随之响起,令牌内闪过一道幽光,汇聚成字符:城西棺材铺,陈家,有冤魂五十三;刘家,冤魂有七;唐家,冤魂一十有三等等。“这是何意?是要本王去收服这些冤魂?”姒卿妩一知半解地看着徐东来,问道。“回禀王爷,是嘞。”徐东来忙上前来,一一说明。“因为冤死的人,枉死的人,都是没得权利领取去往冥界的「路引」的,也就是您往回进鬼门关的时候,属下发给您的魂牌儿。”“路引,是给一般鬼用嘞,「魂牌」是给您这样,不一般的鬼用嘞。”姒卿妩小脸顿变,一巴掌拍在徐东来脑壳上,随着「啪!」的一声响起。接着低声骂道:“你特喵的,咒谁呢?看清楚,老子现在是人!是人好吧!幻月国皇帝亲封的:堂堂琰王!”她最忌讳别人说她是鬼了,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