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仆人抬着一个大箱子,紧着跪在地上称:“禀老王妃,婆娑梳取来了!”婆娑梳:其名入耳优雅,实则残忍至极。此物乃婆娑木混合精铁铁片所制的刑具,与拶刑夹手指的刑具大同小异。不同之处这婆娑梳足有二尺二寸高,三尺九寸长,外层像栅栏一般一片一片相连接,而内部有封闭式的铁片,上面焊接三吋五分长的铁质倒钩钉,行刑时,这些尖锐的倒钩钉最浅也会入肉五分,最深时可刺骨三分,不会直接要了人的性命,但,足以让人生不如死!更可怕的是它能让人血流不止,而外面却一点都看不到那惨状,因为那血肉会在松开时随着倒钩钉收进铁皮内,大量的血液也会跟着收缩后的倒钩钉的缝隙流入婆娑木和铁皮中间的空间里。若非段老王妃今日开口,众人都不知,当年南夏皇朝昏君所发明的狠毒阴邪之物,竟然会收藏在圣武王府!哪怕是心中万念俱灰,可当妘婳看到箱子打开后那套刑拘时,依旧被吓得心中涌起森森惧意。全因丧夫太过悲痛,又因腹中孩儿即将临盆,她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泄了去,只能由着一群仆婢将她身躯架起,套进那可怕的婆娑梳中。“妘氏!说!”段老王妃狠毒的眯了眯眼,坐在正坐之上,摆出一副拿人审问的姿态:“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嫁给老七?”“你是不是别国派来陷害我圣武王府一门的细作!”果然是个妖妇,换做别的女子,早已入土为安了。“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癫狂的情绪,已经让她口无遮拦,仇恨與愤怒让她忘记了这个女子即将临盆:“今日,老身就要你血债血偿!”妘婳仅剩的半口气,还在丧夫的震撼中,迟迟不能回神。身体上的阵痛,让她抽不出一丝力气,根本无法回答一字半句。“你这罪该万死的贱人!”怒火在段老王妃的胸中翻滚:“既然阎王殿不收你——”“那老身就亲自送你一程!”那双眼,瞬间变得血红,犹似浇上了火油的柴堆:“来人!给我用刑!”不待云嫦辩解一字半句,众仆婢得令,七手八脚将妘婳整个身体都塞进了婆娑梳里。上下共有二九一十八根伸缩锁绳,有一个机关附于一束,木碾子上,内推便是收,外推便是松。她拼尽全力想要护住腹中孩儿,奈何婆娑梳内倒钩钉尖锐无比,顷刻间就将她柔弱的身体拉扯得血肉横飞。一直愣在原地的姒卿妩悲痛欲绝,她上一世,是在母君的腹中,与她一起感受了这般恐惧的情绪。可是,她却因为隔着一层肚皮,没有亲眼目睹这一人间惨剧。她张口无言,一直处于极度的震惊,惊恐,与难以置信之中。姒卿妩飞快地掠过去,想要阻止那些疯狂的畜生,在母君身上施加酷刑。「砰!」莫奈何,她的魂体,才刚触碰到那婆娑梳,就被弹开,竟然重重地被砸到撑梁柱上。“啊!啊!啊!”倒钩钉随着仆婢们猛烈的劲道顷刻间扎进妘婳的血肉,她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来呼救都失去了意义。她痛苦地爬起来,尽管知道这是自己的梦境,可目睹这一切,神魂俱裂。“母君!”姒卿妩再度拼了命的扑上去:“你们这群恶魔,放开她!放开她!”奈何,她的身体被那恐怖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弹开。她再一次爬起来,朝妘婳的身边奔去。妘婳的鼻息间,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呜鸣。那是———濒死的灵魂,在悲鸣。“母君!”姒卿妩吓得全身发软,顿时感觉头轻脚重,她往看着浑身被挤压得血肉模糊的生身之母——「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她!」「谁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姒卿妩头皮发麻,手心里抓着冷冷的寒凉,眼睁睁地看着正在经受那恐怖的酷刑的母君,腿脚发软。紧接着,那一幕残酷的极刑、恐怖的情景是无法让人相信。“你们没吃饭吗!”不知何时,段婵婵和段娟娟又进了房间。“动作麻利点!”随着段婵婵一声怒斥,施行的仆婢们,动作更加快了几分。那高高的刑架上绑着的绳索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姒卿妩看到她最爱的母君,被无数的铁钩倒刺从表皮直接刺穿,扎进肉里,再拔出来,再扎进肉里。段婵婵从一旁的刑具架子上,取来一把剥皮刀,慢慢地朝着妘婳走来。她将妘婳一直护着肚子的手,忽地拽起,一刀扎进妘婳的手腕上,生生将她的手筋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