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恭敬地道:“大王妃和三王妃昨夜里与今儿个晌午各自送来的丹药都起了作用,七王妃好歹能使上些力气,可羊水破了,胎儿又不足月,恐怕……”“这样啊!”田嬷嬷脑子里飞快的运作。也就是说这不足月的孩子提前生产大多都会先天不足,且羊水破了这么久了,大概有可能已闷死在腹中了:“你且尽力而为罢!”田嬷嬷复杂地看了一眼王婆子,言语中带着身份上的疏离,说完头也不回的跨出闻秋苑的大门。“王妃,您感觉怎样了?”阿芙端来一碗参汤,混着满屋子的血腥格外刺鼻:“您先喝口汤,提提气儿。”妘婳哪里喝得进去,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眼花,身下坠痛,苦不堪言。看着走进来的王婆子,强撑起一口气推开阿芙的手,央求的眼神落在王婆子的脸上:“王大娘,妘婳有事相求。”说着,她就撑起身子,强行卷起肿胀的双腿,大概是想要跪在床上。这一举措让王婆子和阿芙惊得后背发凉:“七王妃,七王妃不可,您快快躺下,万万不能动!”“王大娘,王大娘。”妘婳慌乱的手挥舞着,一把拉住王婆子的手袖。眼中带着无尽的哀求,带着无阻与痛苦央求道:“我腹中孩儿不能有事,这是我与夫君的骨血,他还有几日应该就能回府了,所以,所以我求求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救救她,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哀求王婆子,连眼眶里流出的泪水都显得那般的疲惫无力。人间万事都有办法相帮,唯独女人生孩子这件事情,再好的产婆也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真正受苦受罪的还是产妇自身。“好!好!七王妃莫要急,先放缓心情听老身说。”王婆子接生无数,见过的危险不是几次,对于妘婳的情况也不是梦魇(四)可是!她并不是正常的胎坠压破了羊水,而是受外力的影响。所以,情况才会万分危急。这深宅大院的事情,家家户户都有,但出现在这圣武王府确实极为稀罕的。因为这圣武王府的门风刚正,这家兄弟都是一夫一妻!当然,除了那位整日在外花天酒地的老四,虽然是个名声不好的,但也没有在圣武王府抬姨娘,收小妾。正是如此,这位七王妃的情况,才更显得尤为诡异。堂堂圣武王府,嫡系子嗣,到底是谁,暗下毒手?恐怕……王婆子看了一眼那七王妃,带着希望又藏着惊恐的面色,她的心里着实难受得紧。唉!看这位七王妃恐怕不得那位的心,才有这番劫难吧!总归是要死的人了,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何妨呢?“七王妃,您怀得是双生子。”王婆子郑重其事地说道。“虽然破了羊水,却也只是破了一个,可情况也十分凶险,您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婆子这般说道:“您现在身子虚弱成这样,对生产极为不利,所以,您还是先喝些参汤,吃点东西,待发作时,才有力气顺利生产!”王婆子心里暗道:「拼尽全力也只能保住一个孩子落地,那另外一个恐怕也无法在腹中待得太久,但生死难料。」“双生子?”虽然妘婳自己深暗医道,心里也曾有过怀疑,可是府医并未提及此事,她也就没放在心上。身形瘦弱的她,肚子里怀着一对双生子,又因身孕总是吃了吐,吐了吃,伤了胃,此刻腹内剧痛难忍。但身为人之母的责任感,足以让她战胜这些痛苦,她需要力气,生下孩子的力气!“好,我吃!”阿芙一听,赶忙从瓦罐里盛出一些暖和的参汤,递上去。大王妃林晚竹、二王妃韩慧这回儿又过来探望,昨儿个夜里最是无奈,在妘婳痛得死去活来时,她俩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帮上忙,只能睁看着妘婳的生机,在难产的过程中一点一点的被消耗。这意味着什么,她二人都是过来人,心中自然清楚。“王婆子,我家七弟妹这……”韩慧和王婆子也是老熟人了,屋儿里也都不是外人,直接就这么问了出来。“回禀二王妃。”可王婆子却不愿意当着韩慧的面儿说这事儿,目光一闪,只是快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七王妃怀得是双生子,本就会比正常胎儿早一些生产。”“只是因为外力导致更早了些罢了!”王婆子下意识瞧了瞧那碗汤,怎么有股子熟悉且怪异的味道?“嗬噢?”林晚竹却对王婆子最初的神态,到说话的言辞听了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也就是说,府医数月来一直未能查出,我家七弟妹怀得是双生子,更有甚连着那位炼药师都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