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有去跟姒卿妩单挑的胆子,毕竟,段清莲的死,还历历在目。她和段清莲是堂姐妹,来自同一支,早已听闻过当年的事情,但她不是个没脑子的,三房的人说的和外面传闻,经过分析之后也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那七小姐,是三王爷和三王妃都不敢惹的狠角色,当着段擎空的面,也不敢这么放肆的说那些话,她一个小小的继女,怎么敢?!“段辰德,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养女!”段辰佑愤怒的目光,冷然地看向段辰德:“此事,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想就此揭过!”段辰德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段擎空的长袍边角,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呢?他怔愣在原地,这跟设想的情景,不一样啊!谁来告诉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来圣武王府四十余年了,圣武王府就是他的家,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外来人。可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个该死的臭丫头,居然说他不是圣武王府的血脉!那他,往后该怎么办面对圣武王府的众人?他真是悔啊!当年,为何不一刀杀了她?为何要逞一时之快,拖她去五刑司受审?在当时那种情况,身边全是他三房的人,大皇子他们都是后一步才赶来的。他要是先一步动手,直接一刀将此女砍死,也不会有他被族老废去双腿的耻,更不会有今日,当众揭开身世之辱!身为圣武王府的三王爷,这是何等风光的事情?一个异性王爷,能做到皇族大宗正,又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可这些荣耀,他段辰德都拥有了,所以,他早就将这种荣耀与自己的生命紧紧捆绑在一起。非圣武王府所出这种事情,哪怕是事实,也不能说,绝对不可以说的!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这个该死的东西,却说了!在场,最震惊的莫过于段清月,她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罗芯茹一个字都没告诉过她。所以,这些年来,她一口一个自称「嫡小姐」,一口一个私生子,在姒卿妩的眼里,不过是个:笑话?看着趴在地上狼狈,落魄的段辰德,众人眼里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对「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感悟。对于先圣武王仁慈感佩的同时,也对不懂知恩图报的段辰德一家子,多了几分厌恶。“辰德,你是圣武王府的一家之主。”段擎空走下高台,浑浊且不失精明的眸子,刮了一眼段辰德,轻轻吐出一句:“此事,便交由你自行处理。”说完,段擎空、段辰佑十分的默契,来到姒卿妩面前,将她带离了正元殿。原本段辰德借着段清莲一事,召集来了满堂的人,就是要当众将姒卿妩剥去嫡系高贵的身份。只要她受了罚,不论如何,一旦是背上恶名,将来在王府内,身份定然不及从前。在段擎空和段辰佑带着姒卿妩的离去,大皇子和李不白也离去,眨眼的功夫,正元殿内就只剩寥寥数人。古清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袖袍一扬,借着一股气势将段辰德扶上了轮椅坐好。“辰德,有些事情,你的确是做得过了,你与圣武王府,有几十年的情分,望你以后,好自为之。”田博光也走过来,与古清风在站一起。他们都是先圣武王亲手培养的家臣,对段辰德的嫡系也很清楚,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过,一个外姓人,居然会把圣武王府搅得天翻地覆,还把这些罪名推给王府里的正经主子。虽然那丫头说得话太直白了些,但这也都是他们多年来忽略了的事实。“这段清莲,既是你从旁系弄回来的。”二人站在里段辰德两米开外的位置,侧身蹙眉,道:“该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段辰德听罢,举眸看了看自行坐在太师椅子上的刁矛。此时的刁矛却别过头去,刻意地回避了他的眼光。段辰德双拳缩进袖袍内,似是拼命地在隐忍着奇耻大辱一般,将紧紧地攥在一起,怒目圆瞪,盯着地上血泊中的段清莲。许时,他缓缓地闭上眼,道:“段清莲,目无尊卑,挑衅七小姐,因妒成恨,编造谎言,误导众人,冤枉七小姐,罪无可赦!”“掌嘴一百,再打五十大板,幽闭于柴房。”话至此地,段辰德的喉头略显哽咽:“待王府及笄礼之后,后流放北蛮之地。”“父王——”段清莲不可置信地望着段辰德,当初,从旁支将她接来时,说好了,只要她潜心修炼,修为压过府里其他小姐,那她就等同三房嫡系小姐。如今,她还不到十五,修为已经超过了嫡系段清月了,难道段辰德要食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