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伤痕足有小拇指般长,看似被匕首之类的利器所伤,红汤涔涔溢出,吧嗒吧嗒地落在白玉地板上。又岂是段清兰那绝艳的面庞,带着如此「重伤」,更是让见之者,不忍心生怜悯,对行凶者,多了几分厌恶。“族老,三位长老,大皇子,四王叔,七小姐真是好狠的心啊!呜呜呜——”“只因落落偷窃成性,莲儿只是出言,教训了几句。”段清莲捂着受伤的面庞,哭得悲痛欲绝,我见犹怜。“便被七小姐撞见,她不由分说,拔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就对着莲儿的脸,一通乱划。”“莲儿的仆婢想要阻止。”段清莲哭得肩头一耸一耸的,泪如倾盆,情难自已。“七小姐却对仆婢们大声叫骂,说族老在,圣武王府便是她做主,不要命的尽管去得罪她,她能一天杀一百个!”“呜呜呜——”段清莲越说,越是哭得厉害,伏跪在地,大喊:“你们要替莲儿做主啊!”“这七小姐。”刁矛听罢,眉头皱成了一座山,脸色铁青,道:“未免也太放肆了。”他与古清风、田博光,近些时日都在圣武王府处理上一年的耕收,赋税,人口整合,以及布防问题。却不想,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着实令人气愤。“三哥。”古清风自小与段擎空一起长大,当然知道自家老哥哥对这位孙女儿的看重。“若真是如清莲小姐所言,那卿妩那丫头却是做得太过了,须得好生管教管教了。”话音刚落下,正元殿那扇沉重的金丝楠木龙凤门,发出「咔咔咔!吱嘎——」的声音。这长声幺幺的诡异声音,悠远而缓慢,像极了一曲通往鬼门关的送葬曲。众人皆朝门外看去,只见:阎罗团扇彼岸花,盈握纤腰玉撩纱,犹似天女下凡来,浅笑一分胜星华。一脸清泠傲然的少女,身着一袭月白色轻纱曳地长裙,站在众人的面前。与那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口中喊着冤枉的段清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姒卿妩眼眸眉梢之间,带着清贵,步履轻盈美妙,端庄淡然的走进正元殿。身后,是脚步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董羡。“段卿妩!”段辰德坐在轮椅上,一眼看到这个可恶的小贱人,眼眶顿时变得腥红,怒道:“我家莲儿脸,可是拜你所赐?!”这是质问,更是肯定。姒卿妩,说是也是,说不是,也是!坐在段辰德旁侧罗芯茹,还不得姒卿妩为自己声辩,立刻站起身来,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段卿妩,你小小年纪,怎可如此心狠手辣?”“容貌,可是身为女子最为珍贵的东西。”一边说,一边擦拭着眼泪。“族老,各位长老,大皇子,我家莲儿性情温婉,平时,或许也稍显骄纵,可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罪不至毁容啊!”罗芯茹因为心疼段清莲,说着,还将跪在地上的段清莲给扶了起来,假意是让众人看清楚她脸上的伤痕。姒卿妩眉梢一颤:“呵!”鼻息间发出一声嗜人心骨的冷笑。只见她,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啪!」一巴掌,便将那段清莲打翻在地。「嗖!」地一声,一脚踩在段清莲那张姣好的脸上,脚下一道罡炁炸开,直接将段清莲的牙龈血都给跺了出来。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能撑大眼睛,错愕地看着突然「发疯」的姒卿妩,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姒卿妩也不说话,闷声干大事。踩了一脚段清莲的脸之后,似乎还不解气,扭了扭脚关节,飞起一脚,「啪」地一抬,朝着段清莲的下巴颏,踹上去。欲加之罪,何须辩解?不如,先当着众人,把事情坐实啰!免得她招了个污名,平白受了这个不白之冤。腹背受敌藏危机段清莲的身躯,再次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蜷曲成一个u字状,朝着身后极速飞了出去。「砰咚!」一声,砸在了正元殿上的撑梁柱上,墙体都跟着晃了几晃。姒卿妩眯了眯那双金红的眼,步履清浅,一步一步逼近段清莲。段清莲还未从惊惶中反应过来,身体里对姒卿妩的畏惧油然而生,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姒卿妩,那回应她的,是那双冷厉无情的眼。没错,是她听了段清兰的建议,划破了自己的脸,想要陷害姒卿妩的。段清兰向她保证过,事情结束后,一定会用美颜单来修复她的容颜,保证不会留下一点疤痕。她想要报复姒卿妩,便答应了,在这期间,设想过蒙受冤屈的姒卿妩可能做出千种,万种的表情,和行为,唯独不曾想过,会是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