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擎空一边发毛,一边又翻来覆去地将扶灯观赏了八遍,若有所思地道:“嘶——小畜生,果然很有灵性。”“还有这身皮毛,油光水滑的,亮如因私,实属罕见,若是拿出去卖,定是身價不菲。”“阿妩,你说,这样的兽皮,是不是极其罕见?”段擎空一脸的烂笑,看向姒卿妩,“你三爷爷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心想着去经商的。”“要不是因为生在皇族,老夫肯定是天下第一的富豪!”说到这个,段擎空那对略带浑浊的眼睛里,仿佛映照出了昔日,对未来希冀的怀念。前阵子就听李家那位后也说,段擎空六十来岁了,在外还有情债未偿,她还只当是个玩笑话。没想到,自家这位老爷子,年轻时候是真不靠谱啊!姒卿妩看着自家三爷爷,她无奈的望着想逃离,又逃不掉,被段擎空那魔抓揪着尾巴,只能不断挣扎,却无果的扶灯,心中泛起一阵恶寒。「呵!」心里忍俊不住,嗤笑了一声。原来,那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扶灯,竟也有如此呆萌无奈的一面。此刻,段擎空的手却不管不顾地在扶灯脑袋上、脸上、身体上不停地rua啊rua。扶灯很生气,气得炸毛,气得怒不可遏,而这生气的后果就是:“嗷呜喔喔——喔噢!”一声长鸣,叫得那叫一个——奶声奶气哇!段擎空一双浑浊的眼睑陡然睁大,他惊呆了!他讶然地看了看姒卿妩,又看了看扶灯:“这、这——这分不清是是啥玩意儿的小畜生,竟然是只小狼狗?”闻听此言,不仅是扶灯,连姒卿妩嘴角也是抽了抽。她表示,自家三爷爷这副老小孩的模样,根本和外面看到的恐怖如斯的「段家族老」、实力强悍不讲道理的「空老」完全不一样?在私底下,简直就是一活宝!扶灯拼尽全力,挣扎了好半天,才逃脱段擎空的魔爪,跳至姒卿妩的怀中,寻求庇护。这老头儿,真的太过分了!一伸爪子,撩起姒卿妩的衣角,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鸳鸯眼,满眼都是戒备地看着那臭老头儿。他都没脸见人了!而这一系列的动作,落入段擎空的眼中,只觉得扶灯的行为特别活泼,特别有趣,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小阿妩,明晚阿巳会在宫内大摆筵席,接待东玄国的两位皇子,你与我一同去。”走到分叉口,段擎空的院子在东北院,而姒卿妩则住在对岸的南面,分路时,段擎空如是说道。“是。”姒卿妩轻点螓首,鞠了一礼。终于——扶灯叹了一口气。“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扶灯怨怒地望着段擎空沉稳离去的背影,低声怒道:“竟然敢对本尊如此无礼,简直罪不可恕!”居然敢rua他的毛,把他身上漂亮的毛发弄得乱七八糟,也不看看自己那手爪子有多糙,哼!真是气死他了。回到闻秋苑,如一匹孤狼啸月般直立在桌上,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也就是你家的老头儿,换做别人,看本尊不把他给大卸——”姒卿妩「啪!」一声,猛地一拍扶灯脑袋,而后拎着耳朵,将扶灯提了起来:“休要胡说!”扶灯缩了缩脖子:好吧!他不说了。姒卿妩收回眼神,带着扶灯去往乾界。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姒卿妩就回到房间里,将扶灯丢到屏风外的贵妃以上。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男子的服饰,拿出一个银色,工艺精美至极的面具罩在脸上,一把撩起扶灯,恰好揪住他的耳朵,准备朝外走去。“要去斗兽场?”扶灯因耳朵被姒卿妩提着,脸上的皮毛全部往上移了些位置,说话时嘴巴都在漏风。“嗯,把你拿去卖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繁华的城南西北街道,姒卿妩穿过一条幽深的巷子,从这里过去,尽头便是『雄霸斗兽场』的正殿门。而转角的那一面,才是天下楼。刚一踏进斗兽场的大殿,却发现当值的并非是颜女娇。眼前一名身着青色长袍,虎目瞪瞪,气势不凡的中年男人。这男人左脸颊上有一块醒目的疤痕,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从左侧眉梢延至脖颈,直至被衣领遮住看不见为止,容貌有三分像人,七分则是吓人。这中年人目光如炬,如门神一般伫立在大殿门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姒卿妩将「黑玉镶金」的「共主令」冲着男人亮了一下,那男人摆着一副凶神恶煞的脸顿时划过一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