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候,他应该能浑水摸鱼再来见兮儿一面。之前他想要来见兮儿都直接进不来不夜堡,宫宴介意他的存在。加上他们虽然算得上是叔侄,但是并没有感情。他甚至亲眼看着宫宴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他的爷爷。再加上祸兮这一层关系,他们这一对叔侄算得上是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宫宴当初用鞭子抽在他身上的时候,大概也从不觉得宫沉是他的侄儿。所以宫宴要死了,宫沉没什么感觉,甚至想着他早点死吧。这次趁乱来到不夜堡,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宫宴放进祸兮手里的蛊虫是什么他知道,当初让祸兮种绝情蛊的人就是他。他自然知道解蛊在哪里,没想到宫宴也知道,而且杀了小乖?以前小乖在极恶门的黑水潭里,能够近身小乖的人很少。而且谁也不会想到那蛊虫会被种入小乖的脑髓里。可是还是完了,小乖一定死了。而此刻更让他担心的是,祸兮如果想起一切,一定会死的。一定会痛苦到底,一定会……再次寻死。当初她一个人坐在窗台前孤零零的身影就让他害怕。总怕那样一个本该肆意一生的女孩儿,一个他看着长大,陪伴着一起长大的女孩儿会消失。最后她的笑容回来了,却还是死在了极恶门。都是命吧?不管他怎么想要隐瞒那桩旧事,现在都晚了!祸兮眼睁睁看着一只黑色的小蛊虫钻进了她的手臂里。一瞬间,她脑子很乱,身子也忍不住蜷缩起来……她的浑身都在颤抖,身子蜷缩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而下一瞬,八百里曼珠沙华蓦然凋零,整个空间仿佛一时间有冷意蔓延。“祸小兮……祸小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宫宴……你对祸小兮做了什么?”“你放了什么虫子进去?你到底想做什么?”“宫宴,你要做什么冲着我来,要再次鞭打我也行,要我的命都可以,你别伤害祸小兮……”佟玉楼看着祸兮这样的变化,她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刚才睁开了眼睛。被宫宴种了蛊虫进去,整个人就开始颤抖,将自己蜷缩在棺材里。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祸小兮?他认识的祸兮是女王,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我没有伤害她,我只是在找一个人……”宫宴嗓音嘶哑,眼神渐渐变得幽深,哪里还有之前的脆弱,被麻醉以后的虚浮感也消散了。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休闲装,之前跪在棺材边的身影起身。转头看向不远处跟lion属下对上的克隆人。男人薄唇微抿,手里蓦然旋转着飞刃,与祸兮最爱玩儿的飞刃手法一模一样。紧接着飞悬的飞刃脱离他的手,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原地。飞刃凌厉飞出去,下一瞬鲜血绽开,一颗头颅落地。飞刃回转落回他的手里,男人淡淡的勾唇。肌肤苍白,银发雪姿,飞刃上沾染的血色落在他雪白的指尖。宫宴勾了勾唇:“我在找那个爱我的主人,虔诚地迎接她的回归!”肮脏不堪,暗无天日,野蛮生长祸兮蜷缩在棺材里,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一般。八百里曼珠沙华一刹那枯萎,她的脑海里有什么像是洪水一般倾倒而来。她看见一个少年,背脊后被套上了链子,肋骨被打穿。血肉模糊里,被铁环勾住,那是一个羸弱的少年。他蜷缩在角落里,像是俯身在黑暗里的猛兽。在她出现时抬眼看她,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阴狠暴戾,防备心十足。他甚至不像是一个人,像只野兽,看起来暴躁难训。实则其实是这里无法给他丝毫安全感。所以他才只能浑身长满刺,用来保护自己。她低眸看着他,像是看见了一开始的自己。那个刚出生就被全村人扔进深山野林里自生自灭的她。那个搞不清楚状况刚刚身穿在祸兮身上的颜灼。她好害怕,但是她连哭都不敢哭,深怕招来狼群或者野兽,让她死的更快。那时候邀月是怎么来的?她记得她穿着像是古装一般的流纱羽衣。俯下身将襁褓里的她抱起来,嗓音里有些无奈叹息。“注定带来灾难的孩子,你的父母都死了,如果不介意……以后跟着我吧,我养你长大。”“但我只养你到十六岁,以后你会有什么样的造化,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你命里带灾劫,招惹祸端,应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你以后就叫祸兮吧,祸兮福之所倚,既是灾难的化身,也希望你……能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