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身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在她冷时为她披衣,在她渴时为她送水。在她差点命悬一线时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的影子了。她坐在树梢摇晃着脚丫,高跟鞋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白玉般的脚丫上。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今晚那酒,度数有些高。夜里一阵夜风吹来,她瑟缩了一下身子,然后还是懒得回去穿衣服。就这么挂在树梢上,任由松松垮垮的高跟鞋踢落掉下树梢,然后浑浑噩噩地睡去……她半梦半醒间,好似感觉到身子被披上了一层柔软的薄毯。紧接着脚丫被一张毛巾包裹着握住。高跟鞋被人重新穿回了脚上,她迷迷蒙蒙地想看看是谁?她明明已经谁都没有了。没有了父母,没有了疼爱她的哥哥们,没有了外公,没有了……霍司魇……现在连“影子”也没有了!大概是身边的人动作很轻柔,大概是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她没有过分挣扎,只是在喃喃自语道:“什么都没了……都没了……”“……主(人)……兮儿,你还有我,属下永远是你的臣下……”已经离开的男人去而复返,去房间拿了薄毯,又从树下拾起她踢下来的高跟鞋。他怕冒犯了她,又去拿了毛巾,然后隔着毛巾细心地为她将高跟鞋穿上。然后目光深沉地隔着薄毯将祸兮抱起来,飞跃下树。祸兮平日里看起来高傲张扬,但大概是喝醉了的缘故。倒是软软地乖乖地蜷缩着,从张牙舞爪地小野猫变成了温顺的小白兔。迟厌很高,即便祸兮身高不矮,被他抱着也像是抱着一个娇小的小团子一般。宫沉跟佟玉楼得知祸兮出完任务回来,特地过来邀她和江卿跟他们一起出去玩儿。毕竟临城的夜生活十分丰富,他们也偶尔会开派对,来往的都是名流圈中的翘楚。可是刚刚走到楼下就看见祸兮居然被那个卑贱的影子抱着往别墅里走……“站住,小怪物,你放开兮儿,她也是你能沾染的吗?”此时迟厌缓缓回首,向来低垂的眉眼蓦然对上宫沉。他皱了皱眉,小声道:“嘘……主人睡着了……”爬床没爬过,公主抱也没抱过“你对她做了什么?”“小怪物,是上次的血鞭教训得还不够吗?”“亏兮儿将你买回来养那么久,倒是引狼入室了!”宫沉很不爽,说着就要过去将祸兮抢过来。他见过祸兮很多面,唯独没见过她这样安心地依偎在一个人怀里的样子。她好像很疲倦,被小怪物隔着薄毯抱着。小怪物的手甚至都没有丝毫触及到她的皮肤,薄毯将她的身子包得严严实实。大概是喝了点酒的原因,她的面色有些粉红。比起平常的面色,此刻简直娇艳欲滴,勾的人眼珠子都移不开了。“宫少主,我说……主人睡着了。”“有任何事情,一会儿我会承担。”迟厌背脊一如既往地挺直,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搂着,怕触碰到她,也因为从未这样抱过一个人,而动作生疏僵硬。只是这一次,他站在宫沉的面前,本着身高优势。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睥睨,他已经不再是祸兮的影子。此后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迟厌所为!“卧槽,宫沉,他居然敢顶撞你!”佟玉楼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怪物,像是一只护犊子的野兽。护着祸小兮,对宫沉龇着尖牙!“……”宫沉:这话听着咋有点黄呢?不过他真的很不爽,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就要冲过去抢人。可是迟厌居然以几乎让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将祸兮带走。直接没有走大门,抱着她跃上那棵几乎可以延伸到二楼祸兮房间的大树。他轻巧地踩着树梢跃上去,然后轻易地翻入房间。一系列动作又敏捷又熟练,他是祸兮的影子,其实如今在能力上已经超越了祸兮。宫沉他们这些公子哥儿更是不是他的对手。他平常恭恭敬敬是遵从自己的身份。可如今……他再也不是祸兮的“影子”,他只是迟厌。“这么轻车熟路,看样子没少爬窗!”佟玉楼风流倜傥地打开折扇,本来打算蹦迪拿来搞气氛的。此刻他却是摊开折扇,用来遮住自己的笑意,免得被宫沉看见又想揍他!“闭嘴,等他出来看我不撕了他!”宫沉皱眉,他其实也没有冲动到不明事理。可以说那小怪物其实连祸兮的一丝一毫都没有碰到。隔着薄毯僵硬地抱着她,只是为了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