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婀娜,随乐起舞。
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难怪,难怪。
郦酥衣恨恨咬牙。
难怪朝廷每年拨给通阳城钱款,城中却依旧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
原来那些钱款,竟都流往了这一处宅院!
感受到左手被人攥紧,沈兰蘅微微垂眸。只一眼便瞧见少女眼底的愤恨,以及那因愠怒而微微颤栗的双肩。
“薛松!”
开口的是长襄夫人。
少年人最是沉不住气。
“你给老子出来!”
亭子内的乐曲声顿了顿。
继而是一道窃窃低语之声。
薛松一愣,扬声:“来者何人?”竟这般招摇。
只可惜他话音刚一落,先前守门的门童已跑上前去,那男人声音一梗,片刻后,薛松匆忙掀了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微微佝偻着身子,那一双贼眉鼠眼,竟与郭孝业有几分相似。
因是跑得过于匆忙,薛氏步履踉跄,身上的衣裳尚还未穿戴整齐。那衣襟长长、直耷拉至胸口下方,郦酥衣只觉得辣眼,匆匆别过头、不去看他。
沈兰蘅目光落下时,亦冷眉。微微侧身,将郦酥衣朝后挡了一挡。
“下官、下官薛松,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望大人见谅。”
他跪拜下来,再抬头时,目光恰恰对上沈兰蘅腰际的磐龙令牌。
背上冷汗迭起,反应过来后,薛松的身形已抖得不成样子。
那人跪倒在脚边。
郦酥衣往后退了退,冷风拂来,她能嗅到对方身上那极浓重的胭脂水粉味。
用脚指头去想,都知此人在那八角亭中做些什么。
纸醉金迷,声色犬马。
回想起街上的流民,与郦酥衣那怯生生的眼神,郦酥衣心中愠意愈浓烈,只觉将其用利剑捅上千万刀都不足以泄愤。
她听见沈顷问:“薛松,你可知本官为何事前来么?”
男子声音清冷,冷白的面容之上,一双凤眸更是疏离到了极致。
薛松抖成筛子:“下、下官不知。”
沈兰蘅冷笑了声。
他冷眸,睨向整个薛府上下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