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我亲亲么?”
他的言辞恳切:
“沈兰蘅,我好想亲你。”
沈兰蘅立在床榻边,低垂下眼睫。
看着他用跪坐于榻上,迎着这旖旎的夜色,缓缓膝行过来。
从前未嫁入沈府时,她便听人说起过,国公府的那位世子爷,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生了一副美人骨,兴许是这碗春药的缘故,竟让郦酥衣此时面上更生媚态。他面颊烧烫,愈显得唇红齿白。
他仰着面,语气近乎于祈求。
“我只亲亲你,旁的我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料峭的夜风拂过少女雪白的衣袂。
她低下头,俯视着半跪在榻上的男人,声音平静:
“你中了春药,需净心凝神,辅以温水。待身子凉下来,便能好受许多。”
“好受不了。”
郦酥衣摇摇头。
“我思你,我想亲你。我静不下心来,我好想亲亲你。”
“我不光想亲你,我还想抱你,想紧紧地抱着你。沈兰蘅,我好难受。”
“我好想,好想……拥有你。”
说到后三个字时,他的声音与情绪明显低下来。
只因身前少女神色平静,她那一张冷白的面颊上俨然写着三个字:
——不可以。
如若面前的是苏墨寅,如若是苏墨寅中了情毒。
她一定毫不犹豫,为他解毒。
可面前之人是郦酥衣,是让她既害怕,又憎恶的郦酥衣。
是先前对她行迹恶劣,百般欺负过她的郦酥衣。
她做不到,做不到能完全忘却先前发生过的种种,做不到看着身前此人这一张脸、将其想象成苏墨寅。
每每与郦酥衣欢愉,于她而言,皆是一种折磨。
一种痛苦的折磨。
她受够了。
更何况,今夜她的身子亦是疲倦不堪,已没有多少精力能同郦酥衣周旋。
沈兰蘅将手盆往床榻边推了推,将手巾递给他。
“我不要。”
“咣当”一声响,水盆被人打翻。
满满一整盆温水就这般被倒在地上,水渍凌乱,将少女的衣摆溅湿。
郦酥衣固执地摇头:“我不要温水,我想要你。”
此情此景,沈兰蘅明显被他气笑了。
她弯腰,将地上手盆捡起来,声音冰冷了些:
“郦酥衣,你莫再胡闹。”
“我没有胡闹。”
夜色落于男人滚烫的面颊上,再出声时,他的嗓子眼已干涩得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