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更替,郦酥衣心中忧虑也一分一分,变得愈发浓重。
第一缕晨光照破黑夜。
她从榻上起身,甫一睁眼,便朝外问:“玉霜,世子爷有消息了吗?”
丫头端着洗漱的温水,掀帘入帐。
只见夫人一身素衣,正坐在榻上。玉霜抿了抿唇,端着净水走上前。
“夫人,尚未。”
昨日临别时,沈顷说敌方不过些毛头小贼,入夜之前他应当能归来。可如今已过了一整夜……她面色微白,垂下一双浓黑的睫。
只怕……凶多吉少。
她被玉霜扶住,走下榻。
“夫人小心。”
玉霜扶着她坐在妆镜前,“奴婢替您梳洗。”
经了这么一整夜,她的心态也逐渐平和下来。有玉霜与素桃陪着,郦酥衣也觉得在西疆过得稍微好受了些。
马背上的男人被众将士迎着,翻身下马。
他动作轻快利落,行云流水地将手中马鞭一扔,立马便听见一阵脚步声。
步履匆匆,正是自身后传来。
甫一回首,便见郦酥衣一袭素衫,外披着鹅黄色的风衣,迎面跑了过来。
她的面上挂满了激动与焦急,看眉眼间的疲惫之色,似与他一般——一整夜都未阖眼。
看见那一抹靓影,男人眼底原本凌厉的神色柔了一柔。
小姑娘身轻如燕,扑入他怀中。
“郎君——”
这一句她未加思索,唤得有些急。
那身形匆匆,更是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引得男人微微一怔神,高大的身形也不由得稍稍一顿。
他回来了。
两天一夜,他终于回来了。
想起这两日等候他时的焦虑与不安,再嗅着他身上那道熟悉的兰花香,郦酥衣愈发觉得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用脸颊一侧紧贴向沈顷的胸膛。
“郎君……”
再出声时,少女的声音里已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哭腔。
沈顷放在她肩胛处的手滞了滞留,男人低下眼,温声道:“我回来了,我平安回来了。郦酥衣,你怎么还哭了呢?”
他的声音很轻,温柔的语调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淡淡的无奈。
郦酥衣双手紧抱住男人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