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下声,命令道:
“沈兰蘅,说话。”
男人目光逼人,宛若一把利剑,直朝他袭来。
“沈兰蘅,玉霜她碰你了吗?”
沈兰蘅就这般站在那里,听着身前之人再度出声。待她说出那后半句话时,沈兰蘅竟于对方的话语里,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见他不答,郦酥衣似乎默认。
长夜微黯,男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第几次。”
她有着一张与玉霜一模一样的脸,那双凤眸紧阖,鸦睫轻轻颤抖着。
待她再睁开眼时,眸底竟有一闪而过的哀色。
身前之人微屏着呼吸,问他:“沈兰蘅,你们背着他,做了多少次?”
闻言,少女不由得一怔神。
他知晓郦酥衣躁郁,知晓她口无遮拦,也没有精力再去与此人做无用的周旋。他曾在无数个受辱的夜晚后劝诫自己——她是疯子,郦酥衣是疯子,与一个疯子讲道理是无用的,反抗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只会让她的言行愈发疯狂。
他不要理会她。
不要激怒她。
就像上次马车后那般,无视她的存在,将她视若空气。
自己斗不过她。
可眼下,听着郦酥衣那满带着侮辱的言语,沈兰蘅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皱了皱眉头,声音渐冷:“郦酥衣,你在说什么?”
迎上对方的目光,沈兰蘅只觉得抗拒,亦有什么沉重之物堵在自己胸膛之处,让他将真相不吐不快。
“他与玉霜,从未做那种事。”
闻言,对方不禁“噗嗤”一声,冷笑出来:
“沈兰蘅,你真当他是傻子。”
郦酥衣看着他颈间的红痕,眸底冷意更甚。
“沈兰蘅,是,他是比玉霜好骗,但他也不是你三言两语,便可随便打发的。”
男人用颤抖的手指指向他,夜色森森,她的声音愈发癫狂。
“她都这般了,沈兰蘅,她都与你这般了!你居然还与他说,你们二人并未苟且,并未做过那种事?你当他是傻,还是当他是五岁稚童!玉霜她怎可忍得住,她怎能忍得……”
对方忽然一吞声,眼底竟露出受伤的神色。
沈兰蘅被她的话呛到,哑然失笑。
“随便你如何想。”
趁着郦酥衣发怔,他伸出手,接过对方手中脂粉。
离京得匆忙,他未来得及好好收拾妆奁,身上带的东西不多,就只有这一盒桃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