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视清虚子犹如寒潭一般的深邃眼眸,“道长觉得颜卿是否担得起‘祸水’的名声?”
清虚子却是沉默不答,转身预备离去。
“难说啊……”叹息声缥缈地传来。
我追上前疾声问道:“那你跟家母什么关系?”
清虚子微微一怔。
我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回顾一看正是奕槿,他温和的语气中带些薄责,“颜颜,不许对道长这般无礼。”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出口,我连最起码的“道长”都不用,而是无礼地说“你”。
“道长,留步!”我见他正要走开,出声喊道。
清虚子回头眼神疏离地看我一眼,“玉修说此女不循闺礼、最难管教果然不假。”说完便如御风一般离去。
我感到有些懊恼,用力地将手从奕槿手中抽出来,奕槿笑着问我道:“不循闺礼,最难管教,老师真的是这么说你的?”
您那位老师还金口玉言地说我是“祸水”呢,我心中怏怏地想道。
奕槿见我如此的闷闷不乐,话中带着一丝促狭说道:“反正再难管教,以后也要交给本宫来管教了,颜颜说是不是呢?”
我与奕槿别过之后,就回到了房中,此时纤离和纤柔皆在房中等我,神色郑重,纤离见到我回来,拿起桌上一支镶有翡翠的珠花,将翡翠钿扭开,尾部中空,里面藏了一卷小纸。
我感到心间一沉,从纤离手中接过,凝神看了起来。
果然是紫嫣从宫中传出来的。
我瞥过纸笺上的字,瞳孔骤然放大,身体一颤抖有些跌撞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纤离、纤柔在一旁察言观色,顿觉我的神色异常,忙不迭问道:“小姐,紫嫣小姐究竟怎么说?”
暗奴是我们的心腹之人,我根本没有必要隐瞒她们。
“紫嫣说经过几日与薛氏的周旋,趁着现在薛氏稍微放松对颜林的压制,她已将李佑他们三人成功藏到帝都中一处秘密的地方。”
她们忧心忡忡地等着我的下文。
我以手支着额角,细碎的额发顺着手指的弧度轻轻地垂落下来,遮住了我此时不平静的眼波,嘴唇翕合间吐出几个字,“紫嫣让我杀了他们,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