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格格脸上微红,她真心?实意的?赞道,“福晋真是心?善”。下午,绿柳专门去膳房要?了热水,与青栀二人同心?合力将格格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洗了两遍,还放在加了香料的?薰笼上面烘出香味。武格格则是从箱子里挑了一件没上过身?的?桃红纱地彩绣花鸟裙,又画了眉,涂了粉,上了口脂,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等着。福晋赏的?席面自然是上好的?,膳房的?人也是精心?伺候着,只是桌上的?菜由热变凉,茶水也换过三回,却不见四爷的?人影。绿柳磨磨蹭蹭的?进?来劝道,“格格,夜深了”。这么晚了,主子爷今日怕是不会来了罢。武格格点点头,明明饿了一晚上此刻却没有丝毫胃口,她接过热帕子胡乱抹了两把脸,和衣倒在床上睡了。第二日一早,穿戴整齐的?武格格去了正院,磕头见礼后,福晋道,“昨天是你的?好日子,本来该热闹一下的?,只是府中?最近事?忙,耿氏又坏着身?孕,事?情都撞在一起?,只能委屈你了”。武格格知道自己?本该含羞带怯的?回不委屈,可昨夜的?等待实在令人心?焦,她只能跪下,“奴才不委屈,能伺候王爷,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福晋赞许的?点头,“真是个好孩子”。得了厚赏的?武格格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由绿柳领着去了李侧福晋那处。通传,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好在初冬的?风不刺骨。不知道等了多久,武格格只觉得自己?的?腿脚又酸又胀,她正悄悄的?挪挪身?子松快一二,却见房内出来一个丫头,“武格格,请随奴婢来”。茶点已经呈了上来,她刚斜签着身?子坐了半边,就见上首容貌艳丽的?李侧福晋端起?了茶盏。端茶送客,武格格咽了一口口水润嗓,柔顺的?行礼告退。只是她刚出门,就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明明阿玛的?妻妾之间看着都是和和睦睦的?,怎么如今轮到她头上却是这个情况。绿柳安慰道,“格格别放在心?上,李侧福晋素来都是个急脾气,府里没有不知道的?,当年那位刚入府的?时候,也没少?在李侧福晋这儿?吃瓜落”。“那位?”武格格有些好奇,还有哪位,莫不是方才福晋曾提到的?耿氏?进?府之前,阿玛额娘也曾打听过府中?格局,可是亲王府口风严实,无?论是使?银子还是托人,各种路子都试了,只晓得李侧福晋有府中?长?子,还有位耿格格膝下有子,再往下就打听不出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下人忌讳莫深,连名字都不敢提。绿柳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开阔,未见任何人影,她才搀着武格格的?手臂,将自己?与格格离得更近一些,而?后低声说道,“就是兰院的?耿主子,咱们现下去的?地方”。绿柳的?这副做派让武格格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论理说都是格格,以进?府前后论大小,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位姓宋的?格格应当是头一个,为何眼下去的?是兰院,见的?是耿主子。还有,绿柳为何唤那人为耿主子?称呼是不敢乱叫的?,格格只是个侍妾,是不能被叫做主子的?。武格格素白的?小脸微微皱起?来,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雍亲王府空悬的?侧福晋之位,应该落在万岁爷亲自指婚的?年家?才对。
兰院里,葡萄正在和于进?忠商量新格格的?事?。葡萄气哼哼的?道,“青杏就应当被按着打,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瞒着”。青杏绝不是个自作?主张的?人,她既然敢瞒着,必然是得了主子爷的?授意,也就是说,主子爷也不想叫主子知道,也不想让她为此伤神。但不叫主子知晓,给他们透个底也是理所应当的?。于进?忠何尝不是这种想法,新格格进?府没有什么动静,戏班子也没叫上两场,只福晋赏了一桌席面,若不是昨日他去膳房的?时候张二宝提了一嘴,怕是整个兰院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儿?。于进?忠道,“现下说这些都没用,主子还怀着身?子,绝不能叫旁人冲撞了她,若是人来了,直接拦在外面就行”。葡萄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福晋和李侧福晋都让人进?院子了,咱们主子能把人拦在外头吗?”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就像赈灾祈福的?时候,福晋若是捐了二百两,李侧福晋只能捐一百五十两,绝不能越过这条线。放在府里这是这样。于进?忠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那般老鼠胆子,放心?罢,这事?儿?我亲自来做”。他不是傻大胆不怕死?,只是他心?里清楚,在府中?如何行事?最终看的?还是主子爷的?心?意。武格格走了好一会儿?,光是兰院的?围墙她就走了小一刻钟,愈走她愈发的?心?惊,这个所谓的?兰院,除了位置不在中?轴线上这点,比不上正院之外,其?他的?无?论是大小还是排场都是极好。说句越矩的?话,这兰院怕是比李侧福晋的?院子还要?大。怪不得被称为‘那位’。武格格咬住下唇,稚嫩的?脸上满是不服气,她干脆停下脚步,“这兰院原本就是这般大小?”绿柳缩缩脑袋,“奴婢听人家?说兰院原本极小,跟咱们院子差不多,也就三间屋子,后来扩建了两回才成如今的?模样”。她又摇头道,“至于何时、缘由为何,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不用说所有人也都知道,必是得了主子爷的?宠爱,才能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武格格有些羡慕,原来‘那位’,当年也同她一样,只有三间屋子。她正出神的?想着,身?后传来动静,好像是青栀的?声音,“格格,格格,主子爷赏了一桌席面,说不定待会儿?就来了,快随奴婢一道回去罢”。武格格被说的脸上郁气尽去,一旁的绿柳也是?喜上眉梢,而快步走来的青栀脸上喜意与焦急混在一起,呈现一种奇妙的神色。武格格没有裹过脚,一双天足走的飞快,等进了院子,绿柳的动作又快又稳,不过一刻钟就为格格重新换了衣裳,还化了新的妆面?。她坐在桌前刚等了一刻钟,四?爷就进来了。武格格立刻离席跪下磕头,又抬眼悄悄的偷看,阿玛说雍亲王是?个冷面?阎王,如今看着却与?阿玛口中所言大不相同。在她看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