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撇了他一眼,轻哼道:“不知人间疾苦!一个八旗马甲年俸二十四两,就足以阖家嚼用……六品行在总管年俸六十两,这一送就送了两年俸禄,还不够心诚厚道?”
九阿哥四下看了眼,道:“汗阿玛今日寝室比昨日要宽敞,这边行在的屋子,儿子大概看过,拢共多三十来间,修缮银子每年少说也要比遥亭行在多二百两……只昧下一半,一年就是五百两银子……儿子打听过了,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5年没有挪过窝,少说也贪了两千五百两银子,就算要分派给旁人,大头也是他的,要不然谁乐意山里住着,找托人找关系调回京了……”
康熙的脸色沉着:“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九阿哥眼睛眨了眨,试探着问道:“要不,儿子先退回去?否则以后旁人都按照这个例‘孝敬’,那儿子就成笑话了!”
康熙皱眉,怀疑地看着九阿哥:“你这是要抓贼,还是要刮银子?”
九阿哥十分坦然:“当然是抓蛀虫!银子又不进儿子口袋,儿子就是当几天‘过路财神’……”
康熙摆摆手:“随你,要适可而止,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九阿哥老实点头:“汗阿玛放心,儿子也爱脸面呢……”
至于看笑话的人?
明天之后,就是关外。
蒙满汉混居之地,行事就多了顾忌。
等到舒舒从宜妃处回来,就看到九阿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神情有些古怪。
“爷这是做什么呢?一会儿看炕桌,一会儿看地上?”
舒舒看得稀里糊涂,直接问道。
九阿哥看着她,憋了笑:“爷在想着怎么学你呢……”
“哈?”
舒舒顺着九阿哥的目光,落在炕桌上,再想着他方才动作,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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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打算模拟她掀桌子的模样。
她瞪了九阿哥一眼:“怎么着?爷这是笑话我行事泼辣?”
九阿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忙道:“失言,失言!爷想着伱发火有气势,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就想跟着学学……”
说着,他讲了要去退礼物之事。
“这是皇上的意思?”
舒舒嘴角直抽抽,是不是有些太随心?
看着像过家家似的,实际上就是没脸没皮的索贿。
九阿哥挑了挑眉:“是爷的主意,就算咱们只做‘过路财神’,这身价也不能低了,要不然不衬咱们身份……”
都是经过康熙首肯,舒舒自然不会啰嗦,只是提醒道:“爷也说了我是‘常有理’,爷这回的挑剔可不是占理的……照我说,也不用学旁人,只想着桂丹在旁人前的做派,照着样子就行……”
九阿哥还真听进去,想了想道:“那小子别得能耐没有,‘狐假虎威’的气势倒是十足!”
“那不是正好?皇上与娘娘都在,爷正好可以‘狐假虎威’一把!”
舒舒笑着建议。
九阿哥点点头,有了参照,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舒舒重重地叹了口气。
经了这一回,他们夫妻贪财的帽子怕是戴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