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实打实的学生。”俞又扬秀了秀自己的校园卡,“所以现在轮到我问你了,秋宁儿?”
“噢。”秋恣宁摘下黑框眼镜,手指抓了抓头发,对他一笑:“我是学生亲友。”
秋恣宁是来陪陈子昂的。
陈子昂的暑假有一半时间是在秋恣宁的家里度过的,在秋恣宁看来,一方面这是一个不好的象征:它代表着两个人的关系逐步走向了稳定;而另一方面,它确实也让秋恣宁的家逐步走向了清爽和干净。
以至于秋恣宁开始询问陈子昂的星座、星盘、家乡甚至是血型。陈子昂被问到发毛:“干嘛?拿我配八字?想嫁?”
秋恣宁差点将咖啡喷他脸上:“你想太多了。我下一个炮友得按照你这个洁癖程度来找。”
陈子昂重重抡起将枕头往她背上轻轻一砸,“炮他妈的友!”
秋恣宁好笑:“那不然是什么?”
陈子昂很认真:“女朋友。”
秋恣宁狂笑起来。
然而秋恣宁无法否认的是,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也的确给了陈子昂一些超出炮友的待遇,比如她竟然答应在他开学这天来他学校一趟,陪他参加上午的开学典礼,以及之后的院篮球赛。
陈子昂的学校在海淀,从家里打车过去将近四十分钟路程。更要命的是,开学典礼还在上午10点。这半年来的秋恣宁就没有见过中午十二点之前的太阳。
她昨晚睡前特意敷了20分钟的清洁面膜,15分钟的急救面膜,最后又照了半个小时的大排灯,总算在1点半之前洗完澡吹完头发做完发膜再涂上护发精油含着3片褪黑素就着一杯红酒准时陷入喷了睡眠喷雾的被窝里。
然而一晚上翻来覆去。
她的确已经到了安心做“姐姐”的年龄,过了生日就满30岁。25岁以后开始担心发胖黑眼圈与下垂,兢兢业业过了五年,幸运发现医美能拯救一切。可才接纳了初老的自己,又听人说30岁才是大坎:比如代谢开始迅速降低,哪怕每周有氧10小时仍旧甩不下一斤肉;又比如热玛吉对熟龄肌的效果也开始边际效益递减,面皮再垮下去就得动刀……
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贩卖焦虑,随着这年头接二连三的女性向综艺与电视剧让大家发现,女人老不可怕,可怕的是穷与丑。年龄上去,风情也随之而来了,只要漂亮自洽又有钱,过季的少女们依然能够屹立于食物链顶端。
然而,毋论她对着陈子昂的时候有多么自信,当七八岁的年龄差摆在那里,来到大学,见到一茬又一茬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时,她不免仍感觉到年龄带来的压力。
折腾了一晚上的秋恣宁总算在10点前从床上爬起,将化妆品往包里一揣,又在车上补了个觉,这才卡着开学仪式要结束的点进了礼堂。
随着校长宣布仪式结束,所有人稀稀拉拉起立,俞又扬好奇看向秋恣宁:“男朋友?”
“……算是吧。”她眨眨眼,又一笑,贼兮兮的,“但不是你这种老学生,正儿八经男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