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大概能猜到,自己刚才坐到了什么。
隔着衣物,原本没什么感觉。
毕竟这人身上哪哪都跟石头一样,趴在他胸口睡了这么久,她早已习惯对方结实肌肉的触感。
直到刚才,因为急于从这里爬下去,她动作幅度有些大,身体难免产生摩擦,之后又因为秋千晃荡,为了稳住重心,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起伏动乱间,坐垫的一部分拔地而起,把她抵得要凹进去。
明灿维持着两手撑在他胸口的姿势,低着头,脸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池潇被她按在身下,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手心朝上,缓慢盖住了额头。
他半敛的眸子掩在手背阴翳之下,良久沉默。
终于,在秋千停止晃动时,池潇搁在明灿腰间的手轻轻掐了她一下,说:“你可以起来了。”
明灿这会儿正坐在他腰腹上。
因为方才的遭遇,她的触觉变得尤其敏感,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腹部的块状肌肉,轮廓分明,紧绷得像铁块似的。
明灿膝盖跪在沙发上,池潇让她起来的时候她愣是没使唤得动腿,像灌了铅,又重又麻。
“等会儿。”她现在知道慢慢来了,唯恐腿太酸立不稳,一下子又坐下去,酿成大错。
池潇看她一脸稳重的样子,扶在她腰际的手终于移开,薄唇轻启,低声解释了下:“刚才……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
“嗯。”明灿抿了抿唇,强作镇定,毫不见外地说,“我知道你们男生每天早上都会这样。”
才不是因为她,而起反应。
和她没关系。
池潇掩在额头上的手拿开,琥珀色眼眸淡淡觑着她,忽然笑了下:“不是每天都这样。”
明灿:“……”
池潇:“至少今天,全怪你,明白吗?”
明灿:“……”
明灿极为罕见地说不出反驳的话。她以前哪遇到过这种阵仗,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有正经牵过一次(淼淼除外),就在一个晃荡不休的秋千上,把人家给坐得博起了,简直是彻彻底底、罪行昭著的侵犯,如果非要退一万步来揪池潇的错的话,好像只有……他是不是太容易那啥了?
终于,明灿的双脚离开秋千沙发,踏踏实实踩到地上的时候,像从暧昧的泥沼里爬上了岸,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太阳仍未升起,层层叠叠的薄云翻起鱼肚白,天色更亮了些。
池潇在明灿身后慢吞吞地坐起来,身子仍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毛毯盖在腰腹下边,抬起僵硬的左臂松了松筋骨。
沙发狭窄,昨晚明灿和他一起挤在上面睡,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她摔下去。
池潇本来就非常不适应和别人贴着睡觉,加之搂着他的是明灿,她腿和胳膊缠他缠得很紧,长发像羽毛似的覆盖在他颈间,温热的呼吸也喷洒在他身上,导致他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顶多浅眠了一两个小时,明灿醒来的时候,几乎她刚睁眼,他就被她睫毛扇动的微小动作弄醒了。
池潇抬手揉了揉鼻梁,撩起眼皮望着站在秋千前面伸懒腰的少女。
明灿伸完懒腰转过来,看见他疲沓的样子,有点心虚地问:“你昨晚没睡好啊?”
池潇:“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