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邢国公朝她眨一下眼。乔翎反应过来,义薄云天道?:“晚点我让人?送些过去!”邢国公笑?着?朝她拱了拱手。再之后她去找到太叔洪,真心实?意地谢过他:“多谢京兆今日在朝上替我周全?!”杜御史选取的这个角度其实?很刁钻。要说大罪吧,算不上,但要说是小罪——须得知道?,有的时候,单凭几根舌头,也?是能杀人?的!这些东西被宣扬出去,乔翎自己或许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到底不好听。而太叔洪果?断下场,坚决地庇护了她,同时也?把几个相关的衙门落下了水,无形之中帮助杜御史扩大了攻击范围,其实?也?就?相当于是大幅度地削弱了前者的攻击力。你看,我看,大家都看,食色性也?,有什么好指摘的呢?崔少?尹在朝上看了场热闹,这会儿还?觉得胆战心惊,又觉得纳闷儿:“好端端的,杜御史咬你干什么?”乔翎心里边倒是有些猜测:“他不仅仅是想叫我罚俸了事,倒很像是想着?叫我颜面扫地,自行退出官场呢。”崔少?尹有了几分猜测:“说不得,还?是京兆府的案子惹的事儿。”兴许,杜御史,亦或者他的亲故当中,有人?牵连着?京兆府从前被押下来的案子?亦或者说,此中另有内情,也?说不定。只?是同时,崔少?尹也?有些惧怕:“真是天威难测啊。”转而也?说:“对于京兆和乔少?尹来说,倒是好事。”圣上开口说了“到此为止”,那之后也?就?不会再有人?循着?这事儿向下探究,毕竟杜御史的前车之鉴,还?血淋淋地摆在那儿呢。太叔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当差,以后你也?能有这种待遇。”他稍有些自吹自擂地褒扬了自己一句:“我站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不会输,论圣眷,姓杜的怎么跟我比?”又提点了崔少?尹:“圣上喜欢能办事的人?。”崔少?尹颇受鼓舞。回到京兆府之后,太叔洪照旧点齐人?马去自己值舍里开小会。又专程同乔翎道?:“蔡十三郎的案子,这就?算是过了明面了,先前的罪责已经?敲定,后边那些——”他短暂地迟疑一下,继而说:“你得再进去一趟,就?这事儿专程去问一问王中丞和曹侍郎,叫他们在文书上签字署名。这案子在陛下那儿挂了号,你现?在过去找人?,算是公务,不越矩。”这一趟其实?是走个流程。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中丞和曹侍郎都会追究此事的。二公主还?是帝女呢,因为这事儿直接给削成郡主了,帝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蔡十三郎?蔡大将军即便?想保他,怕也?不敢开口了。圣上都没保自己的女儿,你还?敢去保那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儿子的蔡十三郎?别太不会看人?脸色了!
又因为王中丞和曹侍郎都是涉案人?,是以都有必要以书面的形式确定对这桩案子的最终审定结果?,以防万一。……乔翎领了差事,等?这边开会结束,就?出门重又往皇城去了。先循着?承天门街到工部去寻曹侍郎,后者很痛快地签了字。说起来,两家还?有点八竿子才能打一打的亲戚——曹侍郎的儿媳妇,是姜二夫人?的姐姐。只?是乔翎知道?姜二夫人?同母家不睦,与曹侍郎也?不算相熟,简单寒暄几句,办完事情,便?转头往御史台去了。御史台在第五横街上,左边是太史监,右边是宗正寺,等?到了地方,自有门吏通传,不多时,便?有人?迎了出来。看身上官袍和银鱼袋,想来该是两位御史中丞当中的一位。乔翎心想,难道?这就?是她今日要来找的,那位与尚书右仆射王元珍并称“二王”的小王王延明?正想着?,来人?近前来向她行礼。乔翎还?礼,继而道?:“可是王中丞当面?”来人?为之失笑?,同时向她拱手:“乔少?尹认错了,在下是御史台的另一位中丞,劳淳劳子厚。”乔翎听见这名字,不由?得心头一跳,若有所?思,又叫了一声:“劳中丞。”她开门见山道?:“我是来寻王中丞的,不知道?王中丞此时何在台内?”劳子厚神情分外亲切,却不提王中丞的事儿,“嗳”了一声之后,殷勤道?:“说起来,乔少?尹还?是我的娘家人?呢,如若是在宫外见到,怎么也?要叫我尽一尽地主之谊的,今次在御史台见到,好歹要先去喝一杯茶才是。”他迎上乔翎的目光,笑?道?:“我也?是从京兆府出来的,这会儿看乔少?尹真是怎么看怎么亲切!”乔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自己此时正在办的那桩案子。如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最后的经?办官员署名上,劳子厚的大名赫然在上。她暗叹口气,说:“不必了,我是来寻王中丞的,劳中丞贵人?事多,且去忙吧,另找个人?来领路便?是了。”劳子厚脸色微变,已然从她这态度当中察觉到了几分疏离,当下强笑?道?:“乔少?尹,何必如此不给情面呢。”乔翎果?断道?:“公务在身,怕是无暇与劳中丞寒暄了。”劳子厚脸上的笑?意仿佛是海上漂浮的泡沫,即将消融在波浪之间。他叹口气,徐徐道?:“乔少?尹,我当初在京兆府,并不担审案的责任,最后在文书上加名,也?是惯例罢了,即便?真的被翻出来,也?不会真的牵连到我身上,您这么早就?急着?避嫌,倒是叫人?觉得小气了。”乔翎瞧着?他看了会儿,很认真地问:“你是经?办人?之一,你在上边签署了名字,你难道?不知道?名字签完之后,罪犯就?要被处斩,名义上是由?他犯下的那些案子,也?会就?此终结吗?”劳子厚反问她:“难道?那个罪犯不该死吗?他杀人?,可是板上钉钉,无从抵赖的!”乔翎没被他这话困住,反过来又问他:“那其余那些案子呢?让他顶了罪,岂不就?等?同于叫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作为经?办的官员之一,怎么对得起枉死的人??”劳子厚明显不想再谈这件事了。他敷衍着?笑?了笑?:“越国公夫人?当真是耿介之人?呢,真是叫人?佩服。”“你在阴阳怪气什么?”“你在京兆府的时候,经?手了一桩错案,现?在事情发了,你头一个想起来的居然是要把这桩案子按下去,千万不要再牵连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