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前往旁边侧殿。卿八从屋顶挑了下去,站在容贵妃身后,喊道:“姨妈,晚上好。”容贵妃转身,望向卿八,道:“伯爵阁下消息倒是灵通,皇宫内刚发生的事,伯爵阁下就知道了。”卿八挑眉,这是夺嫡之事即将落幕,底气足了起来,站在皇室那边,对贵族不客气了?卿八彬彬有礼地开口:“为了姨妈能登上太后之位,为了表哥能登上那个位置,我不得不努力一点,不然若是失败,便是丢性命的大事。”“我倒无所谓,离宫往伯爵府一躲,圣上拿我无法,但姨妈和大表哥,就将承受圣上的怒火,我仅有姨妈和大表哥两个亲人,虽然相处得不多,但我心底,亲人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总盼着亲人好的。”容贵妃听了卿八的话,面色微微和缓。她笑道:“你有心了,我知道能有现在这个优势尽占的局面,离不开你的帮助,你的功劳,我会都记在心上的。”“姨妈这话折煞我了,都是亲人间互帮互助,何必说得这般生分。”卿八道,“说来,也不知道传国玉玺在哪,若是有传国玉玺,更为名正言顺,毕竟那边有个皇后,大皇子为中宫嫡子兼陛下长子。”传国玉玺的位置,只有皇帝能知道,一向口口相传。若是能拿出传国玉玺,那那位皇子或者皇女,就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皇帝。容贵妃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我也是这般打算的。就是怕那位圣上,什么都不说。”卿八道:“这有何难?”她望向容贵妃,道,“姨妈,你好歹是伺候圣上几十年的老人了,小意温柔,让他对您生出信任,不难吧?”“濒死之人,再如何冷心冷肠,到最后也都会软了心肠。”卿八道,“您和表哥,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做一番孝子贤妻,又何妨?”容贵妃若有所思。“你说得都对,但他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之人——”容贵妃还没说完,卿八便打断她,“给他下那种虚弱的肌肉无力的药,让他产生错觉,再来一剂激发潜力的药,让他以为自己回光返照。”容贵妃双目微亮,望向卿八,笑道:“你这人,洞悉人心,倒是一把好手。幸好,我没与你作对。”谈鹤鸣瞧了容贵妃一眼,对卿八传音道:“她在说慌,她心里说,等弄死老皇帝,下一个就弄死你。你算计人心太可怕了,不杀了你,她没法坐稳太后之位。”听见心音,有一定几率听见旁人心音,激活读心术。卿八道:“我知道。不过,想杀我的人多了,也没见谁真的杀了我。”谈鹤鸣开口:“反正你小心点。”“好。”卿八唇微动。容贵妃没发现卿八和谈鹤鸣的传音,继续道:“卿八,咱俩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给了我这么多帮助,看着咱俩是亲戚的份上,我会满足你。”“她在说谎,她要探明你目的后,再设局杀你。”谈鹤鸣尽心尽力地转述容贵妃心音。卿八定定地瞧了容贵妃片刻,笑道:“姨妈,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俩是亲戚,大表哥登上皇位,对我伯爵也有利。不过,既然姨妈这么有诚心,那我趁机就提个要求吧。”容贵妃道:“什么要求?”听到卿八愿意提要求,容贵妃松了口气。卿八道:“我想要,圣上现在用的那个玉玺。”容贵妃双目一凝,盯着卿八瞧。卿八坦然道:“听说那玉玺是上好的帝王绿,比传国玉玺的质地还要好,我想要看看。”容贵妃眼底的戒备一松,笑道:“可以。”谈鹤鸣尽职尽责地翻译,“她说,都是要死的人,给你看看又有什么干系呢。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皮子,享受不了什么好东西。”在这个世界设定里,上一任伯爵当上伯爵没多久,就死了,这才让卿八年纪轻轻地继承伯爵之位。卿八的笑容微冷,又转瞬即逝。她道:“那我不打扰姨妈了,希望姨妈能得偿所愿。”卿八说离开,自然不会真离开,不仅仅是容贵妃他们想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他们也想知道。容贵妃听了卿八的话,对老皇帝嘘寒问暖,五皇子也做足孝子贤孙之态,对老皇帝殷殷切切。老皇帝一双浑浊的双眼盯着容贵妃和五皇子,冷冷的,像是无机质的蛇的眼睛,寒凉而无感情。短短一天时间,老皇帝便从权利在握野心勃勃的中年皇帝,变成此时暮气沉沉行将就木的人,这个落差几乎没人能接受,但老皇帝接受得很快,醒来后几乎没有喊叫,更没有发脾气,只拿一双冷漠的眼,盯着容贵妃和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