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厮上前接了,捧着盒子又退到一侧。
几人又略聊了几句,沈夫人道:“你们两个想必也累了,先去房里歇息吧。”
给殷远安排的客房,和沈瑜只有一墙之隔,算是最近的一间。
沈瑜挥退了小厮,自己带殷远去。路上他忍不住问:“允之,你刚才为何那样说……?”
殷远侧目,见他脸上神色有些惊惶,轻叹一声道:“阿瑜,如果你觉得时候还未到,我可以等的。”
沈瑜原以为殷远会生气,却没料想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心绪复杂,不自觉就低了头。
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落在他脸颊,安慰般轻轻摸了摸,耳边传来低语:“不急,阿瑜,我信你的。”
沈瑜一时无言,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正厅内,待他们一走,沈老爷招呼小厮拿着盒子上前,打开一看,轻呼一声:“夫人,这、这……”
沈夫人走进一看,盒子里竟然是一块古玉,比巴掌还大,尚未经过雕琢,圆润可爱,晶莹剔透;原本的玉才如凝脂一般,但因为年代久远,边沿处略微染了淡赭的沁色,更添几分灵动。
这样的上品,价值不凡,并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再加上沈瑜的这位朋友来自长安,又姓“殷”,沈夫人略一思索,又叫了一名小厮,吩咐小心伺候。
沈老爷只道儿子出息了,交的朋友都身份不凡,大感欣慰;而沈夫人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且不说殷远到底什么来头,就看他跟自家儿子那股子亲密劲儿,事情恐怕不妙。
午饭十分,沈瑜兄嫂弟妹都回来了,只有一位出嫁的姐姐未出面。
自家人吃饭,并未讲究太多,满满坐了一大桌。
菜都是扬州的口味,虽然比不上殷远手艺精致,但沈瑜离家已久,还是吃得很高兴。
殷远习惯性给他夹菜,两人都为察觉不妥,沈夫人看在眼中,面色又是一沉。
饭毕,小婢端上茶点,众人边吃边谈。
沈家弟妹们好奇心太盛,缠着沈瑜问京城风貌,沈瑜拣些有趣地说给他们听。
沈老爷听了一会儿,对沈夫人笑道:“老三这一年没要家里一分银子,还在京城大有作为,果真是出息了。”
沈夫人闻言皱了皱眉头,忽然问:“瑜儿,长安寸土寸金,你初来乍到的,身上又没银子,住在何处?”殷远一听就知这句话有玄机,可惜拦也拦不得,只垂了眼眸,心里开始暗自盘算。
沈瑜并未多想,指了指殷远道:“我借住殷府,这一年多亏允之照应。”
沈夫人动作一顿,又问了些生活琐事,最后转向殷远:“殷公子费心。”语气还算热络,神情却有一丝异样。
“这是晚辈分内的事。”殷远略略起身回到,神色坦然,不卑不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才不管阻碍他们的人是谁。
沈夫人点头不语,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