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州府一看是盛京大理寺的人马,立刻想起来自己要抓的京兆府宋于新,以为两边是一伙来的,当下拦下人就对上了。
直到秦茂亮了身份,说自己是秦先泰将军家中幼子,刘州府将信将疑地放下了刀剑。
秦茂正色道:“我听刘州府说起,才知道我家老头和他是曾经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关系,后来咱们大盛削兵权,不止长亭军,很多武官都转了文职嘛。刘州府就去了楚州。”
他自嘲笑笑,说:“我爹家都不回,弄得我以前总想外面到底有多好,能让他这么乐不思蜀。现在我才知道,确实外头比家里好。盛京抬头见纨绔,低头见昏官。他常年在外,一回来看到如此昏庸的光景,想着自己成天豁出性命要保的是这么些混账,都能气吐血。”
说着他又挠挠头。
“我也没长成出息的样子,要是和小侯爷那样,他说不定也能想着回来看看我。”
涂希希一直看着他说话,等他说完,她才说:“不是的。小侯爷不是说过,没你在,他事情不过来吗?”
秦茂一顿。
“你怎么知道?”
涂希希:“……小侯爷和我说的。”
秦茂笑了起来:“哦。小侯爷真好啊,我一辈子跟着他。”
涂希希笑弯了眉眼,点头说:“继续说刘州府。”
“好,”秦茂继续说,“刘州府确认了我身份和南下的意图之后,才说,他怀疑秦将军的死,是明秀山庄干的。”
涂希希当即神情一凛,问:“刘州府和你说了什么?”
秦茂沉下脸,说:“他说,楚家忽然没和他打过任何招呼,举家前往盛京这件事中透着怪异。楚家是药材商,和西南驻军有稳定的供给关系。若是背后没人从中作梗,他们好端端的抛弃驻军这边的生意做什么?”
涂希希问:“这件事和秦将军的事有何关连?”
秦茂深吸了口气,说:“我起先也觉得查楚商的案子有点草木皆兵。等我到了驻军营地,翻看了一下他们物资储备,发现楚秀堂供给给军中的账目上,由楚家改成了明秀山庄。而且从富商出事之前,便开始了。”
涂希希一时间想到了楚明宇——他是直接处理楚家事务的直接经手人,是不是察觉到了某些内情,才会跟她说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段明宜。
秦茂见她没吭声,问:“啊,我差点忘了,那案子的内情是大理寺绝密。小侯爷有没有和你交代富商死在盛京京郊那起案子关联的京兆府尹惨死案?”
涂希希点头——虽然没说,但她全程参与了,不算说谎。
秦茂松了口气,满意说:“小侯爷还是很信任你的。你应该知道富商带了什么进盛京,是去做什么的。”
涂希希:“富商带了一份据说是祖传的药方去盛京,原本想要交给礼部,借由礼部到杨明慧手中。”
“对。我们当时都没深究这份药方的来历。”秦茂说,“刘州府告诉我们,那份药方名义上出自楚秀堂,实际上是从大理带回来的。”
秦茂忽然停顿了下,又说:“这不是刘州府空口白话,他说我要是不信可以去楚秀堂找提供给西南驻军的药方,必定找不到相似药理的方子,但你去找大理那边的药方,就能找到类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