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走进病房,一股消毒水混着医院特有的药味扑面而来。浓得盖住了alpha信息素味。屋里只点了小台灯,光线晕晕绕绕,照得家具光影重叠,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模糊感。白翎不禁放轻了呼吸,目光停在病床上的身影处。老男人穿着病号服,常规的条纹款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棉料,被那衣架似的骨架一衬,偏偏就显得清贵起来了。他气息匀称,在药物作用下睡得很深,侧颜看起来宁静而温雅。白翎默默看了一会,轻手轻脚走到柜门前,拿了毛巾去浴室。他得收拾一下自己。无声阖上浴室门,将衣服悉数脱下放在格子里,他方才拉开玻璃隔间,赤着脚踩进冰冷的瓷砖地。好凉。白翎被温度激得打了个哆嗦。他调试好水温,刻意把水流控制得小一些,以免发出太多噪声。洗的时间不需要太长,里里外外冲干净就好。按理说,这种事对他而言是驾轻就熟的,但这一次不知怎么了,心态格外微妙。或许是因为,他和外面那人有感情牵扯在。有了这层关系,心里难免会有些踯躅,有些期待,想想等会要做什么,手指便痉挛着蜷缩起来。白翎倏然抬起头,隔着水雾朦胧的玻璃,看见自己泛着不正常潮热的脸。他竟然有点紧张……打住,这是在干什么,外面那条人鱼又不会吃了他。且人都被捆住了,就算中途醒了也翻不起波浪来的。“嘟嘟,嘟嘟——”终端在口袋里震动。被热水沁成深粉色的脚踝迈出来,接着是细韧笔直的小腿,一只瘦得锋棱的手伸过来,接起通讯,放到耳边:“喂?卓医生,有事么?”卓良木刚听到护士报告,马上火急火燎地打过来,问:“你没解开皮带吧?”“还没。”“那就好那就好……”卓良木松了口气,接着嘱咐道:“老陛下中了骨灰弹,受到基因攻击无法愈合伤口。为了尽快治愈,我们强行激发了他的兽血,所以,他最近的攻击性和侵略性会翻倍,你最好离他远点,看两眼就出来吧。”白翎低垂下眼眸:“他是我的监护人。。”卓良木说:“这是老陛下清醒时的命令。”白翎深深换着气,最终说:“好,我知道了。”挂了通讯,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忽然按下关机键。不仅如此,他还来到外间,将病房门朝内锁死,并打开影音屏幕,按着音量键一路升高。放任新闻频道里嘈杂的直播声,掩盖住屋内即将发生的一切动静。这样一来,就没人能再打扰他们。连郁沉本人也阻止不了。白翎掀开被子,抬起膝盖爬上床,他的义肢跨过alpha紧实的腰腹,像翻过一座重叠的山峦。人鱼肩宽腿长,身材比例是优渥的,而且相比起白翎之前的见闻,这家伙的尺码绝对算得上雄性里的顶级。他并不擅长驾驭这种码号。手指勾下病号服的裤边,白翎只觉得后颈腺体一跳,遂脸颊发烫地移开了目光。金色的丛林。为了行事方便,白翎出来时只穿着一件贴身黑背心。他将小腿贴在人鱼腰侧,往后错了错位置,低头找准,便一下子绷紧了腿肌线条,咬死牙关,慢慢低伏下发酸发涩的脊背。肚子里好难受。但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苦楚,缓了一会劲,便默不作声自己摸索起节奏。听说alpha们会在这种时候散发求偶和安抚信息素,减少oga的恐慌,最大限度给予感官舒适感。白翎从没体验过那种待遇。对他而言,发泄就是发泄,只是痛苦生活中用以疗伤的止痛剂。每当他累到极点,情绪开始跟着身体崩塌时,坏掉的生殖腔就会给他一记重拳,让他饱尝坠痛似的酸热,在无数个战场夜晚里难以入眠。等痛到开始耳鸣,便随便找个战俘解决,用完就丢进战壕里,哪怕第二天从这儿经过,也一眼不会多看。白翎是将发泄和感情分得很清的人。恐怕在前世的白司令眼里,也只有隔着网线胡侃的d先生,值得他在深夜里抱着小被子,被屏幕光照在脸上,咬着嘴唇溢出丁点颤颤的哼唧。他对这个人……始终是有依恋在的。“老混蛋,营养这么好干嘛,长成这样是来折磨我的吗?”白翎额角渗出热汗,身子颤栗的幅度越来越大,膝盖软得眼看都要跪不住。以往这种时候,他咬咬牙就撑过去了。可是今天,他不自觉往下瞥一眼,心里居然浮起一丝说不清的祈愿。好累。要是郁沉能接管自己就好了。白翎抿起薄而冷的唇,恍惚地回想了下,竟然有些怀念起搂腰狂魔把自己抵在浴室瓷砖,捏得腰肉发疼的样子。体温持续升腾,人鱼在睡梦中渐渐皱起眉心,原本苍白失血的唇,也逐渐染上了浮躁的血色。“您难受了吗?”白翎喘着热息,堪堪停下来,低着身体俯视他。人鱼神情不安,在枕头里转动脖颈,脸部轮廓深邃地陷进阴影里,似乎在和梦魇挣扎对抗。“我是不是很过分?”白翎慢慢贴上他宽阔的胸膛,耳朵对着心口,聆听那健实有力的心跳声,“您都伤成这样了,我还缠着您。”“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他一下子将脸埋进人鱼颈窝,呼吸间都是丰盈的金发,暖烘烘的,几乎能把他的喉咙堵塞。
“……我实在,实在不敢去想您死掉的样子。为什么要为我挡子弹啊,你是旧君主,怎么能给才认识一个月的雌性卖命,您就是……”白翎抬起头,淡漠的外表簌簌剥离,只剩下洇洇泛红的眼眶,“太惯着我了。()”人鱼的呼吸声陡然加重,焦躁地动了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信息素,发酵的海藻香气,沉淀在远古沉船腐烂似的潮湿里,让人闻起来就忍不住舌苔发麻,小腹一阵痉挛的缩紧。白翎大脑空白一秒,才极度羞耻地爬起来,颤着手指摸了摸下面的床单,一片温潮。是他自己弄得。怎么会这么快?明明以前消磨很久,都不一定能发泄出来。白翎手足无措地拽来衬衣,低着头混乱擦拭,擦完了又把衣服垫在下面。像头一次筑巢的小母鸟,撅起尾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悄然靠近。alpha天生有着兽类的本性,占有欲强,重欲又渴望,一旦他们发现有送上门的雌性,必然将会≈ap;dash;≈ap;dash;失去理智。昏暗中,一双幽暗的绿眸倏然睁开,眼睑半透明薄膜犹如冷血蛇类般缩紧。他嗅到了鲜活温热的血液,在oga的血管里,在咬破的嘴唇上,诱人地流动。人鱼颈侧靠近下颌的地方浮现一片金属色的蓝鳞,他喉咙干涩滚动,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腹腔深处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这对受了重伤的腐烂种而言,是致命的诱惑。但他很快发觉,自己全身被三条皮带牢牢捆扎,像被抓住扔在甲板上的鲨鱼,丝毫动弹不了。正在这时,温暖的唇瓣忽然碰到他冰凉的鼻梁。他的小鸟吻了吻他,不明白他突然焦躁的原因,轻声问:≈ap;ldo;您怎么了,是伤口疼吗,我弄完马上就下去。7()『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正当白翎想支起腰身时,却猝不及防和一双晦暗波澜的眸子对上。人鱼明显意识不清,仅凭着本能在转动眼球,以一种审视猎物的眼神缓缓打量他。想要侵犯和占有。白翎心头一跳,从他的眼神里清晰读出这两层意思。——他的攻击性会强得可怕……白翎心脏砰砰狂跳,想起了老啄木鸟的一再忠告。现在的人鱼是没有清醒意识的,谁都不能保证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如果白翎敢不自量力往前继续下去,那么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后果自负。·郁沉在混沌和高热中不断沉浮,他感觉自己仿佛游进了深海火山的爆发区,每一处鳞片都热淋淋渗着水汽。从哪来的热量……?他的鸟呢,得先带走他的小鸟。忽然,绿眸间点起一抹光,郁沉凭借无与伦比的意志力,硬是强迫自己清醒了一瞬。接下来,他动荡的视网膜里映出混乱不堪的一幕。他的oga正双臂支撑在两侧,额头滴下的汗顺着精致清冽的五官流下,汇聚到下颌,摇摇欲坠,随着动作不断地滴落()到他的腹肌(),在肚脐眼汇成暧昧的一小摊。鸟儿的眼眶红得厉害。他不确定这是全然的身体反应?()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是对方背着他偷偷哭过了。抑或两者都有。常年开机甲的人,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运动训练。那只鸟肌肉纤薄,扭起的腰线薄而瘦削,动起来时情态几乎能杀人,简直要将人的眼球灼烫到融化。郁沉发出嘶哑的嗓音,压抑着怒气:“你在干什么?”那只鸟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望他。接着,他的小鸟低颤着眼睫,在他压迫感极强的注视下无意识收起肩胛骨,仿佛还巢的猛禽,将受凉的翅尖收进窝里。在他看来,可怜得要命。白翎掐紧手心,强行逼自己在被抓个现行时保持平日里应有的冷淡。他鼻息炙热,却面无表情地说:“正如您所见,我在乘人之危,享受夜生活。”又在逞强。郁沉太阳穴传来刺痛,他闭了闭眼,沙哑命令:“下去。”白翎身体僵硬住,他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什么?”“我说了,下去。”郁沉暴躁地喘了口粗气,目光却控制不住在oga身上逡巡,从脖颈晃动的珍珠,到棉质黑背心胸口顶起的小角,再到被薄薄皮肉包裹着的小瘦腰。再往下,就是胆大包天的吞吃。郁沉眼眸动荡,神情燥乱地移开视线,“我不希望你怀上我的蛋。”白翎一下子压低身,灰眸冷若冰霜,质问道:“为什么,你有病?”郁沉被他压得神经一绷,差点挣断。他眸色深沉:“我精力有限。”白翎居高临下,完全是审问犯人的姿态:“所以呢?”那条人鱼说:“所以,只想疼你这一个孩子。”满分答卷。白翎恨得咬牙切齿,反手一按,“咔嚓”,皮带锁开了。压抑的野兽,即将被放出。他恶狠狠拽了老男人的病号服领子,与对方鼻尖压着鼻尖,神经紧绷地对视,颤着唇命令道:“孩子在这里,那你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