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真君可就亏大了。提供四百多人畅饮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更何况提供的还是他珍藏数百年的陈年美酿,眼见众人开怀畅饮。九幽真君却是苦笑连连,无奈心道,看来自己今后百年再无能入口的美酒可尝了
烈火老祖也是个“酒缸子”,这不,刚一口喝干了一大坛子又是径直取来两坛,带着醉意靠向苦笑不迭地九幽真君,大嗓门一亮道:“来,老鬼头,俺老火同你干一坛,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今天不喝个痛快,以后可是想喝也喝不到了。”方才烈火老祖可是第一个冲到九幽真君藏酒地窖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知道此刻的酒窖已是被清空了。不过他似乎是找错了该说此话的对象。
九幽真君闻言真不是该作何感想才好,得见殿中众人开怀畅饮之景,忽而心中一叹,罢了罢了,千金散尽还复来,杯酒饮却又能如何念及于此,当即一把接过烈火老祖递来的酒坛子,仰起脖子就喝了起来。
“哈哈好,老鬼头,咱俩干”烈火老祖见状哪里还会客气,亦是抱起酒坛子海饮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都喝干了手中的一坛子美酒,相视而笑,开怀高呼道:“痛快!”在这一刻,直感觉那种只有在年少轻狂时方有的意气风发之感忽又重临。
却看那边南天俩兄弟正和几名魔宗宗主打成一片,借着酒劲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不亦乐乎,当然每人手中都少不了一坛子九幽真君的珍藏喽,要知道九幽真君所酿之酒乃是采集多种稀有异材配以秘法而成,酒性之强绝非普通人所能抵受得住的,寻常人只消闻上些许酒气恐怕就已倒地不醒了呢,也只有这群修真者方能消受得起。
当然在众人不动用元力逼出酒性的前提下,众人或多或少的都生出了些许醉意。就好像南天俩兄弟这种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人亦是在醉意开怀之下滔滔不绝起来。
“我说,三百年前你这个骷髅架子居然打到我们兄弟的南极天海来,实在不够意思,不就是抢了你一株墨玉果吗?”南天老二大力地拍了下身侧枯山骨仙的肩膀道。
“你还说呢。你可知道那株墨玉果我养了多少年吗?”枯山骨仙摇晃着身子,竖起五根手指头道:“五百年,整整五百年啊!你们这两个强盗兄弟,说拿就拿,差点连我那辛苦栽培的灵根都给毁了。”话语中满是心痛不已的滋味。颇是郁闷。
南天老大就了一口酒后接着道:“怎么不早说呢,这样,咱兄弟俩的南极天海里还种有几棵凝玄冰莲,你拿一棵去,算是给你赔不是了。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上回那次确实是咱俩不对在先。”
枯山骨仙闻言,眼睛一亮道:“你说的可是那千年方才开花结果的凝玄冰莲,那可是绝品异果啊!”枯山骨仙平日里就嗜好栽培奇花异果,一听到南天老大提到的凝玄冰莲当即神采飞扬道。
“奶奶的,哪来那么多废话。爽快点。要是不要?”南天老大吐了口酒气粗鲁道。
“要,当然要,谁不要谁他妈的是孙子王八蛋。”感受到南天老大那粗鲁话语中的直率,枯山骨仙欣然回应。甩手拎起酒坛子,一扫之前的郁闷情绪,豪迈道:“来,干了”
就这样。一件多少年前的过节就这般轻轻松松的消散于无形,似南天兄弟与枯山骨仙这类杯酒释前嫌的事,在如今众人齐聚一堂的九幽主殿,在同一时间内,不知又重复上演了多少回。
如今殿内最是引人瞩目的就要数一身轻纱罗衫,风情万种的妙玉仙娘了,观其一抹未经修饰的自然酒红浮现脸庞。盈盈体态,婀娜莲步,端得是惹人遐思万千。
而陪同妙玉仙娘同饮的则是羽扇轻摇,一副闲情雅致的沧浪子。奇怪的是有妙玉仙娘如此如玉美人醉酒当前,却仅仅只有沧浪子一人陪其畅饮,别他魔修最多只是投去饱餐秀色的眼神,却不见有谁上前去。
其中自然是有其道理,原来妙玉仙娘与沧浪子过去竟是一对双修伴侣,而后两人因迫于各自宗门继任之责而不得不分手。
这桩事在魔宗一脉中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正因为此魔宗一脉中也盛传,只消是惹上了妙玉仙娘就等于得罪了沧浪子,而找上沧浪子的麻烦也就是说和妙玉仙娘成为了敌人。要知道两人虽是分手不再双修,但彼此间那份经年累月积存下来的感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可淡化的。只是有碍于各自宗门的铁律而不得不克制自己,由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双修伴侣变成了而今的知己好友。
如今两人虽已都成为了一宗之主,但时光流逝,岁月匆匆,那种往昔的双修之情虽长存心底,却埋得很深,很深。使得两人始终冲不破那一层薄薄的隔阂。
而今天这个日子却是一个崭新的契机,此时此刻妙玉仙娘那种美丽不可方物的绝美姿态令得向来沉着冷静的沧浪子忽而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股莫明的激流淌过心田,一口喝干了最后一口美酒,凝神细望偏偏起舞的妙玉仙娘,一举哽在心间许久的话语终冲出口边,“玉儿,我真傻”
“玉儿”这个小名,是俩人双修时沧浪子对妙玉仙娘的昵称,不知几许时光未曾听及这一声荡人心魄的亲切呼唤了,妙玉仙娘舞步顿止,娇躯一颤,今时金刻,便是修为高绝至寂灭期的她亦是把持不住波动的心境,望着眼前一袭白衣,眼神中射出万种柔情的沧浪子,妙玉仙娘只感觉自己真正的醉了,心醉了。
是啊!等这一声“玉儿”等了几多时光。妙玉仙娘巧笑倩兮,娇声道:“你唤我什么?再多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