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商量了一阵之后,梁彻朱郢他们已经先行出去了,沈星陈英顺也匆匆去临时改装。
花厅旁边左边房间给女官们梳洗换衣服,陈英顺他们则是右边,以最快速度整理出来之后,梁喜跟在沈星一边,还正整理束袖,一边匆匆动作,一边说:“话说究竟是为什么呀?这个曹家为什么会这么做?”
什么原因,才能导致曹家人背叛裴玄素呢?
眼看着,裴玄素若获得大胜,曹家就要扶摇直上了啊。
明太子,或许是夏以崖吧,究竟给曹家人下了什么迷魂药吗?
沈星抿唇,这个问题,她和裴玄素也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沈云卿也问过,沈星就有点隐晦地,把当年那个事情给模糊说了一下。
梁喜何含玉等女官也听见了。
不过听见也无碍,因为这次能来的女官,全族身家性命都已经押在裴玄素身上,彻底投效朝廷了。
就是因为没有问题,并且私交关系也很好,沈星才没有避开说的。
不过这会梁喜说到这个问题,何含玉动作倒是一顿,她反而说出些东西来了。
“唔,你们不知道,或许有可能……这江左夏氏不是本朝一度落魄过的吗?”当年甚至投效太祖皇帝的时候最晚,是迫不得已投效的,当时甚至一度不知道能不能留存下来。
何含玉母亲娘家是门阀世家出身的,槐州上官氏的嫡长女,不过槐州上官氏是门阀中少有的除了杜阳卢氏六门阀以外,投向当初的太初宫,也就是现在的裴玄素的。
所以何含玉知道门阀世家不少鲜为人知的操作的,“江左夏氏,千年传承,这样的世家大族,若遇上覆灭的危机,会有很多保存家族火苗传承的手段的。”
“其中就有,分出若干的子弟,去外面改名换姓,星点散落,保存家族火种,以待将来的。”
这是门阀世家隐藏族人的一种方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不管另一边如何荣华富贵,也难以撼动他们的心了。
沈星心一震,她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会是这样吧?
听到的这一小圈人,包括沈星,霍地全部侧头望过来,何含玉赶紧举手:“我也只是随便猜猜,不知道真假的。”
离开府伊衙门之前,沈星和陈英顺何舟他们已经商量好大致的步骤了和具体分配好各队负责的任务了。
既要动曹家,那就必须尽可能挖出更多的东西,首先行动要迅雷不及掩耳,压上去就干,一句废话都别多说。人要全部拿住,并且尽快控制,以在曹闵的参政府起出尽可能出的相关东西。
说来,裴玄素的亲舅曹闵在南都经营已经很久了,他先是出任应京大营守备,军中偏文职,负责后勤和与应京府衙的政治系统有相关公务联系的中层将职,后来意外负伤过,平调到应京府中出任参政,由军转政了。
安庆台第一次接获裴玄素的密信之后,当机立断,制造条件让好几个人出了豆症,一度以为天花,闹得人心惶惶,曹闵被波及,只得告假回家,好在不是,不过也得彻底痊愈才能回来,曹闵心里估计挺迫切的。如果沈星没有决定动手,估计这曹家父子三人明后天就要迫不及待销假重返应京这个漩涡场。
当然,表面不是这样的,表面曹闵父子当然是铁杆的朝廷党,曹闵是摄政裴太师的亲舅舅,曹青晔曹青晏兄弟是裴玄素的亲表兄。
众人看来,若朝廷大胜,曹家就要飞黄腾达了,变热络的人也不少的。
商定得好好的,但路上接到一则急报。
——就在沈星他们抵达应京城不久,曹府很低调进了一行人。
参政是中层官员,住房补助没有很多,并且南都是龙兴之地太祖皇帝开国前长驻多年的原因,内城其实很多开国勋贵的旧宅的,导致应京房价租售都非常昂贵,曹家有些家底,但向来也走的是中庸为官之道,并没有住在内城,而是在外城靠近内城门的平仁坊购置一座三进的宅子安家,并不算很大。
曹闵虽然有坐火箭的趋势,但毕竟现在还没有,两宫胜负如何都还未知呢,应京军政如今翻江倒海一般,也没人顾得上从前不算十分起眼的参政曹闵及被父亲传染也豆症请假在家的曹青晔兄弟。
曹家静悄悄的,过去因为裴玄素想放长线的原因,暗中盯梢的人一直都是相对远程监视,从未进入的曹宅去,一直都是隐身附近的酒楼、民宅二三层上面。
他们倒是想过通过买卖仆役或者上门大夫这样的方式混进内部,但很快就发现曹家从来不往外买卖仆役,大夫也是只请先前熟悉的之类的,怕打草惊蛇,于是只能作罢——由扎得这么紧的篱笆,倒是隐喻了曹家是有问题的,于是监视的人员就更加谨慎了。
沈星他们换装后化整为零出了府伊衙门,之后虚实甩脱尾巴后重新集合,迅速就直奔曹家去了。
然就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监视曹家的眼线发现了有一行人很低调从曹家后面的小侧门进去了。
那些人很机警,先徘徊视察环境,但好在裴玄素精挑细选的人也这方面的专精,那行人刚接近他们就察觉了异常,立即就伏低身,关上窗户藉着缝隙小心观察。
“前前后后,进去是几十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个三旬左右的青年男子,很高大、英俊,低调但自有气势。……”
并且还是个高手,给哨岗的感觉,行动举止间,甚至有种赵怀义韩勃,甚至他们督主这样的身手的人给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