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心里酸涩,她用力点了点头,但心里很明白,情谊是有的,但大约占一半吧;另外一半,裴玄素在邓呈讳他们调过来的第一天就郑重下了死命令,无论任何情况,以保护沈星为第一要务。
后来陆续增加几次人,裴玄素都这么不厌其烦,一次次郑重下过命令。
想起裴玄素,沈星难过极了,心脏像被人拧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痛。
她一路穿地道跑回正院,之前骑马太多这会胯骨还隐隐不适,眼下的青痕淡淡,是先前奔波累的还彻底缓过来的,神态面庞仍微有风霜疲惫。但先前那些紧张、担心和欣喜、甜蜜,耳边厮磨,就好像梦一场。
在下一瞬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了个粉身碎骨。
但偏偏事态紧急,她不得不挺直脊梁,和裴玄素对峙,一口气不歇地往前奔跑安排。
她甚至连停下来伤感一下都挤不出多少时间。
沈星没有反对,因为她这边确实缺人,她勉强笑笑,“嗯”了一声。
她和邓呈讳张合等人都轻轻拥抱了一下。
阳光的廊下,她站在遮阴里,一身劲装胡服仍有风尘之色,皮质腰带一束,身姿坚韧挺拔,看起来很坚强的样子,但却给人一种琉璃一半轻易破碎的脆弱。
邓呈讳下意识张了张手臂,拥抱了这个少女一下,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沉甸甸的,感觉心里很难受。
等沈星转身之后,他忍不住往裴玄素的外书房张望了一下,想起刚才沈星进了贾平房间翻找,他心里就挺焦急。
沈星和大家拥抱过后,她就说:“我去换身衣服。”
她这身衣服不够贴身,暂不出门她穿的都是日常的衣物,但等会套布甲不方便的。
沈星这番话合情合理,于是她就转身去了,沿着回廊一路走到正房的门前,她轻轻把那扇当初裴玄素为了和她睡一间房故意修在稍间小书房的门推开。
徐景昌除了刚才被沈星支去跟着徐芳他们去重新穿戴拿东西之外,一直沉默跟在她的身后。
“咿呀”一声隔扇门推开的声音,沈星跨步进去,她转身摸摸他的脸,她小声说:“不怕的,咱们肯定能把大姐和文殊都救出来的。”
她说得坚定,徐景昌紧紧攒着她的手,强撑扯了扯唇,也用力点头。
沈星也冲他笑了笑,就放开手了,让景昌去徐芳那边,她把门掩上了。
一道隔扇门,把室内室外分隔开了,景昌站了一阵,就往徐芳他们那边去了,高瘦的身影走远,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沈星这才用力闭了下眼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