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愤怒和意见,但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和沈星提。
他忍不住狠狠抹了几下脸和唇。
这时候孙传廷端着水盆进来了,裴玄素需要重新描妆,一到地方,孙传廷马上吩咐人去打水,并亲自端进屋伺候裴玄素梳洗。
冯维把黄毯屏风扶起来,挡在门口位置。
裴玄素旋风般刮到脸盆边,反覆洗脸,沁凉沁凉的水浇在脸上,驱散了心理上的那种触感,他感觉才好多了。
裴玄素呼了一口气,阴着脸站起描妆,但他才匆匆画了两下,心绪翻滚,越想越怒,却感觉一股熟悉的热流自肩后两边胛骨和胸臆间而起,像坐久麻了的那种蔓延感觉,迅速流淌蔓延他的全身。
他心里当即道,糟了。
这是情志病复发的熟悉感觉,裴玄素心一沉,突然吩咐:“取我药来。”
冯维孙传廷一愣,“主子,”冯维赶紧低头,从内袋掏出一个小的青花瓷药瓶,“是这个吗?”
这是老刘给开着备用的药,裴玄素本人、沈星、还有冯维孙传廷邓呈讳,甚至贾平都有备在身上的。
沈星不在,跟着外头忙碌着去了。
裴玄素本人的在打斗中外衣划破,瓷瓶伤药等全部都掉出来了,孙传廷也是,不过冯维的还在。
冯维孙传廷面带担忧,裴玄素还真接过来,并立即开了蜡封取出一丸服下了。
冯维赶紧端来水。
他喝了一口,闭目坐在半旧的毛毯炕上,单手拄着炕几和额头,深呼吸不说话。
裴玄素竭力平复心绪,好在除了热流之外,没有其他感觉,还好。
但思绪也不是想平复就能平复的,他一边努力控平,但闪过的心念又真恨不得把前生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给撕了!
冯维急道:“主子,要不去看看老刘那边,问一下……”
“别去。”
裴玄素倏地睁开眼睛,言简意赅。
不管怎么翻江倒海,再怎么说,他和沈星的情感问题,那也是内部矛盾。
不管怎么折腾吵架,他和沈星都不会因此分开。
救治黄幸屡非常重要,先紧着那边。他这个对比起来算小事,回头再说。
裴玄素此刻情绪起伏难平,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那个“他”,但理智不是不在。
局势已届至关重要的时刻,他绝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
他必须争取每一分的胜机!
他得胜,将实现心中所想,他和沈星,还有跟随他的所有人,才有未来可言!
当然,他情绪翻滚憋屈得难受极了,也是事实。
这个情志病,老刘说过本来就有可能会反覆的,老刘说尽量让裴玄素这段时期看开点,尽可能放轻松点,以期顺利渡过这个时期,去到彻底痊愈。
裴玄素也很想一次性病好,所以他闭目,反覆深呼吸,还端起那碗羊奶红茶烫烫地喝了,让饥饿的肚肠舒服起来。
但裴玄素忍来忍去,终究是太没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