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侧头微笑,年纪比景昌还要小九个月的姑侄俩相视一笑,之后路就颠簸起来了,她赶紧看回前方,不敢侧头了。
只不过,说起过大姐夫,沈星心底到底有一些惆怅,她转念又想起裴玄素。
说来,裴玄素这辈子对她真的好多了。
上辈子可没有呢。
上辈子的他,就是欺负她,阴沉冷硬,一辈子软乎话都说不了两句,更多的时候阴沉嘲讽,她经常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什么,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和那时候的他在一起,也很多时候是负气、恼怒。沈星承认其实她是有一些怕上辈子的那个他的。
他腰弯不下来,相处心情尚可,就算挺不错了。
根本不可能哄她,也没送过礼物给她。
沈星想起来上辈子很多的片段,她心里酸酸涩涩,为那如火如荼强势阴沉鲜明却猝然消失过在她生命中的曾经的他,以及她回忆起来都依然沉浸其中的那段漫长而剧烈拉扯的时光。
和那个在那段时光里,懵懂爱了他很久很久的那个小小的她。
她在他的掌下,渡过所有青葱岁月,爱与恨又夹着委屈的时光,局势起伏,背叛伤心。
时光太漫长,以至于记忆太深刻。
一行人一路快马急赶,越往西地势抬起得越高。
除了卡在两条大山脉和高原边陲之间的什山城和什山关大营地势稍微平缓一些之外,其余地方本都是不断上下起伏高低落差非常大的地形,沈星他们还下马牵着缰绳游水游了一段,才重新上马跑。
终于到了山边,已经没有路了,马匹都在大喘气,也根本没法跨越这道天然屏障国界的大黑山。
徐景昌很担心黄幸屡,还担心已经出关的小姑父,心肺好像被压着一样的感觉,抬头仰望着青黑色的高原大山,徐景昌喘着气:“小姑父那边的人肯定不能全部出去吧?也不知他有没有遇上危险。”这差事真的太不好办了,裴玄素真正谷底崛起绝没一点侥幸,权位险中求。
沈星也没说过裴玄素的不臣之心,有些话哪怕景昌,她也不能且不会外透露半句的。
沈星急忙侧头,望邓呈讳和孙传廷。
孙传廷毫不迟疑说:“弃马,咱们翻山过去!”
沈星赶紧点头。
她又急忙看其他人,一行人一路往西走,真没想过这么难,全部人都喘得拉风箱似的,有十几人下马后直接瘫软在地,听见她和孙传廷的对话,大家又马上动了起来,驱赶马匹准备上山的,倒地都挣扎着要爬起来,沈星急了,对后者说:“你们不能再去了,你们得留下来!”
来之前,老刘已经反覆郑重叮嘱过,高原反应一个不慎就要人命的。不管你原来有多强。老刘连夜配了包含红景天等药的成丸,他们在京畿的时候就已经服下了,但时间间隔实在太短了,老刘说发挥不了太多功效,若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停下来千万不要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