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把帐子放下来,不过这帐子厚布的,放下来外面一点都看不见了,黑乎乎的,她又把它们挂回去了。
——她怕晚上有什么突发事情的话,她醒得不够快。
还是撩起床帐有光射进来比较好。
沈星看了看,觉得合适,重新躺下来了。
感情的一块心病去了,她是此刻是高兴的,但一想起自家的事情,又不禁有些紧张和担心了起来。
也不知接下来会不会顺利找到线索呢?
景昌他们所在的暗阁一并入了东宫之后,听说了不少事情,裴玄素和她都着意留意,不过没听说景昌的。她现在的立场也不敢去打听联系。
希望这辈子不管是感情、徐家的事,还是裴玄素的复仇和其他他想做的事,都能一切顺利。
沈星摸了摸自己鬓发,事情多,她直接脱帽子就睡的,利落的发髻把头发都束起在头顶,她自己也变了好多啊。
不过一路走过来,却是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想到明太子,想到神熙女帝,和现今外面的局势,她和他,还有过去和将来。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两只手放在腹上,闭上眼睛。
赶紧睡觉。
她有了牵手的人,对未来的期盼就更多了。
心里有股急切劲儿,希望尽快冲未来使劲。
但又担心自己劲儿不够,现在一切都扭转了,她先知没有了,她不免会忐忑的。
帐子里黑乎乎的,外面有灯光射到她的大腿膝盖,沈星翻了几个身,终究是刚刚确定关系不久,她吐出胸臆一口浊气,忐忑之余,还是露出一点唇弯。
……
沈星辗转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睡了过去。
裴玄素微笑倾听着,包括她洗脸洗手,小心藏匣子,他的唇又弯了几分。她上床,坐起又放帐子,翻了几个身,才安静下来。
他一直侧耳聆听,她睡着没有动静了,他还保持一个姿势站着。
直至一阵大风起,他黑披风涌起至他的上半身,他才回过神来。
一转身,大风迎面刮着,庭院风沙走石,他望见冯维在小院门外探头探头,裴玄素抬了抬下巴,冯维就小跑进来,呈上一张刚收到的玉山行宫那边的密报。
裴玄素接过垂眸一看,明太子又去拜谒东陵了——这几次都进了太祖皇帝的享殿上香祭拜。含章殿的附殿洒扫太监传来消息,女帝暴怒砸了不少东西,清出很多瓷片。
裴玄素眉峰不动,淡淡扫过,未置一词,吩咐:“继续盯紧圣山海的动静,还有含章殿的。让含章殿小五两个传讯切切小心。”
裴玄素被密报递回给冯维,站在廊下,他身后是沈星的房间,而眼前风起云涌飞沙走石的夜晚,确实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