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在出门前,匆匆拿着这张拓了墨玉牌鲜红印鉴的白色丝帕,赶回花厅拉着孙传廷到一边。
她把丝帕递给孙传廷,而后说了一个人名:“戈阳卫左海川指挥佥事,左将军,他是徐家的人。万一有什么,你可以去找他,这是信物。”
左海川是徐家的铁杆,旻州丰州等地已经毗邻北疆,左海川在北边多年,经营不浅,她怕万一真遇上什么,也可以多条路求助。
孙传廷小心折叠起帕子,收进怀里,他笑道:“我知道了,谢星姑娘。”
沈星也笑了笑,她叮嘱:“你小心,要多多带人,我们等你回来吃春团。”
“好!”
孙传廷今天称病,两人说了一会,他就出门说不舒服,请假回房了。
沈星站在回廊上,一直目送他背影转过回廊,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行人快步往外走,韩勃撇撇嘴,和顾敏衡梁彻等人疾步跟上,出门的出门,上马的上马。
回廊侧的柳树枝条被晨风吹得纷飞舞动,光秃秃褐色的枝条,春天无声逼近,很多东西蓄势待发。
……
正月初二,天气有了变化,今年第一股暖风自东南而来,翻山越岭抵达东都。
下午的时候,感觉就有点明显了,厚厚的积雪有些微湿漉漉的感觉,浮起了一层大雾。
坊间对着天气议论纷纷,有说如今二龙争天,小龙又返,这是天地异像。
有人担心农时年景,不过有熟悉农耕的人就说,去年冬季大雪,今年春又来得早,只要不是马上变暖,徐徐过了十五再春雪消融,农时还是可以的。
又有人接话道,那看如今虽三龙汇聚朝中纷纷乱乱,但看来国运还是强劲的。
这些茶房酒馆的茶客闲汉高谈阔论,却是没什么人理会他们的。
天气有了变化,神熙女帝和明太子这对母子之间亦然。
神熙女帝对明太子的情绪观感及母子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既是母子,又是君臣,还是皇帝与储君。
神熙女帝要幽禁明太子至死方出,除了太祖朝的恩恩怨怨和他流着一半太祖的血让她憎恨之外,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政治的原因,明太子的存在对神熙女帝的皇权和帝位是有威胁的。
并且是不小的威胁。
这些往昔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十一年后再度相见,明太子苍白形销骨立,不可否认,神熙女帝到底涌起一种复杂的属于母亲的情绪。
只是可惜,这股属于母亲的复杂情绪,很快现实打散了,重生竖起另一种戒备和忌惮所高度覆盖。
初二,还没开印,神熙女帝就接到了重新组建东宫三府的奏疏。
东宫和其他皇子都是不一样,东宫占据整个中朝和内廷面积的四分之一,比皇帝太初宫或两仪宫也就小一半而已。
东宫之下有三府:詹事府、左春坊、右春坊。
分别对应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