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督主。”
素雅淡然的天潢贵胄成熟青年,微微侧头,一张陌生的面孔,明太子视线掠过裴玄素赤红的赐服和滚边紫貂大氅,淡淡颔首,如雪山青松的清冷转回视线。
“喂,我说裴玄素,参加大宴很得意吧?”
没想到一个月不见,直接鸟枪换炮了,裴玄素居然上了朝堂,今天还赴了新年宫宴,韩勃有点羡慕妒忌恨,用膀子拐了拐他:“大宴的酒菜好吃吗?”
人家在里面吃席,他在外面守卫吃西北风,简直了!
韩勃是昨天才回来了,一回来嘴巴就没停过。他拐了几下,发现裴玄素没动静,一侧头,见裴玄素直直盯着明太子背影,不禁奇道:“怎么了?”
“没什么。”
裴玄素回神,却下意识蹙了一下眉。
他与谢青灵,相识同游是春秋夏,没有过冬季,穿上厚厚的棉衣和披上狐裘大斗篷,一坐一站行走,就没发现相似之处。
但净房殿内为防赴宴朝臣酒水沾湿衣物有需真更衣的,炭盆放得很多很旺,很热,进出门外有小太监专门负责捧斗篷大氅的,加上出来透气的,人其实很多。
但明太子出来再披上狐裘这惊鸿一瞥,裴玄素突然发现,这个肩背轮廓也有几分神似。
可瘦到一定程度的高个子青年肩背都颇几分相似,尤其穿着厚衣垫起,其实也没有那么像。
但裴玄素蹙眉,他心里残存的那几分不安不禁动了一下。
韩勃叫了他几次,他才猛地回神,“我回去了,”他瞥韩勃一眼,把紫貂大斗篷扯下扔在他身上,“穿厚点。”
“省得生病了还要义父挂心。”
他快步走了。
韩勃骂骂咧咧:“我年轻,不像你们老人家那么不耐寒!”但摸摸貂氅,这级别的貂氅连他都没,罩在身上怪暖和的,他也就把系带和扣子拉上了。
……
明太子带着人加快步伐沿着宫廊往回走。他感觉得到,裴玄素的视线落在他的背影上。
宫廊转弯的时候,那六七个人还没转过来,郑安声如蚊呐:“裴二公子好像已经起了疑心。”
明太子淡淡道:“这是正常的。”
如果不起疑心,他就不是击溃十六鹰扬府的裴玄素了。
“好了,不要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