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军的人,站立行走姿势都是不一样的。
像张时羁这样的将领,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张时羁一愣,回忆了一下肯定摇头:“不是。”
裴玄素点点头,很好,非常好!
裴玄素立即侧头低声吩咐了两句,站在他身侧的韩勃和身后的何舟飞快转身带人出去了。
沓沓的脚步声,裴玄素并没有马上就离去,他转过头。
张时羁该说的都说了,长长吁了一口气,到了这里也不必露出什么复杂之色,他神色颇坚定。
唯一就是看向垂眸吩咐左右的裴玄素之际,张时羁面露愧疚之色,“上清,你不会怪我们没有早告诉你吧?”
裴玄素一笑:“怎么会?”
张时羁等人这个立场,怎么说?都是有家有小的人,不得不谨慎的才是正常的。
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沈星一样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一样来帮助他。
重新收拢张时羁等人,亦是裴玄素瀛州此行的目的之一,他展开双臂,慢慢拥住张时羁,以及另外其他三人,收紧,“我永远记得你们的来信。”
其他三人,不知道他的镖局去信东都的渠道,但张时羁和他们的信一起寄了。
张时羁等人心潮涌动,也用力紧紧回拥,拍对方的肩膀,良久,才穿喘着气分分开。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又是一党的人了。
张时羁一肚子的话,分开后,忍不住,“伯父……”赶紧闭嘴。
月光清寒,无声没入黑暗的夜色中,裴玄素喉结动了几下,他知道张时羁想问什么,他哑声道:“没有,等以后立个衣冠冢。”
裴文阮的遗体收不回来了。
曹氏倒还可以,只是黄泥粗席覆身,目前还在乱葬岗,连个棺椁都没有。
裴玄素低笑一声:“我真是个不孝子。”
淡淡道来,很平静的语气,听在人耳中,却让人沉沉心酸。
张时羁几人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时沉默,只能再给眼前人一个无声的拥抱。
……
裴玄素很快就出来了。
滚边黑毛大斗篷翻涌扬起,他立在井院的后门之外,漆黑的天极,沁寒的夜风猎猎刮过,他很快敛起了多余的思绪,神情沉沉,凤目锐利如鹰隼。
他抬头望向鹰扬卫高高的褐黄营墙之外,黑蓝苍穹灰云盘旋,裴玄素冷哼一声,“走!目标陆通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