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素仰头哑声:“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义父之恩,玄素永世不忘,倘若鹰扬府一案不能与您同肩,我与禽兽何异?”
为了自己所求,也有上述原因。
裴玄素一字一句。
他虽平时不怎么说过,但赵关山再造之恩,裴玄素心里明白。
而他早已经一无所有,面目全非,又何惧冒险?
他到了今时今日,也不在意很多东西,唾骂也好,戳脊梁骨也罢,哪怕他日真有殒命风险,来战就是,他战到最后一刻,死亦无憾也。
他就仅有这么一点好的东西的。
裴玄素突然想,如果没了赵关山的照应,他会不会像梦里的那个人一样,焚毁一切的忿恨阴翳,终日活在心灵的阴暗中,连仅有的一点光都不见。
他不知道,但肯定比现在要糟糕太多。
裴玄素抬起头,他那样艳丽摄人的面庞、斜飞凌厉的丹凤,此刻优美的下颌线,呈现一种刀锋一般的弧度。
他声音也不高,就这么陈述道来,一字一句,入心入骨。
赵关山一刹那,五十岁历经风雨变幻无数悲欢的人,都眼眶发热。
一直旁观的梁默笙不由哼了一声,这赵关山还真有点儿子福气。
没人理他。
赵关山半晌说不出话,只拍着他的肩,他连续叹了几大口气,俯身用梁默笙听不见的低声:“那你那小丫头呢?”
裴玄素心像被蛰了一下,他垂眸,“我和她,已经没可能了。”
灯影下,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眸光,他如此说道。
……
【明天请假一天,整理大纲】
赵关山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梁默笙在场,更不适合多说什么。
他仰头眨了眨眼睛,压下热意,裴玄素韩勃带人都插到这里来了,赵关山也根本没法再把他俩往外推,沉默半晌,用力拍了拍裴玄素肩膀,“好了,快起来了。”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裴玄素起身,方才倔强退后两步梗着脖子以防挨打的韩勃也一个箭步靠拢过来了,被赵关山瞪了一眼,不过到底没舍得再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