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瞪大了眼睛,在风中飘忽的纸页虽然影响人的观看,可是上头的玺印和朱批艳如鲜血,哪有看不清的。
他紧张地心脏突突地跳,喉头发紧,随即一拍大腿,哭喊了起来:
“哎呀,这都是误会啊,冤枉啊将军,我们这堡垒虽然没有拆,可是绝对没有私藏人口啊,这领长、里长、党长一个不少。不信您去官府查啊。
之所以人都住在我们张家堡,是因为最近这里匪患猖獗,乡亲们为了寻求庇护,求着住进来的。
我们堡主心善,总见不得大家受难才会如此,谢将军不信,堡内随便拉个人出来一问便知。”
骑在马背上的谢元眸光闪动,一双丹凤眼凛凛生威,一瞬不瞬地盯着张顺。直看得张顺腿肚子转筋。
就在张顺忍不住想要接着赌咒发誓强辩几句时,谢元双手按在马鞍上,微微前倾了身子,温声说:
“既然如此,现在让堡内的人都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张顺哽住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肉眼可见的在急中生智:“这……”
谢元脸色一沉打断了他的思考,又坐直了身子,说道:
“陛下有令,这堡垒无论如何都存不得,现在就得拆了。”
“可是……”
“如果有匪患,你们县里惩治不了的话,我谢某人转个向捎带脚的事就给你们办了,不必担心。”
张顺急得龇牙咧嘴,伸着手道:
“谢将军为何性子这么急?这里头有冤情啊,不得给我们张家一点儿时间,想法子跟陛下伸个冤,现在要是就这么……这罪名我们如何担得起啊。”
张顺顺着就跌在了地上哭,哭的山崩地裂,仿佛天塌了一般。
跟着谢元的亲兵们看着都心软了。赵念有刚想说什么。
谢元却不为所动,眉目凌厉满眼的不耐,冷声喝道:
“投降之后自有机会到陛下面前申冤!现在百般阻挠拒不投降,还敢哭嚎喊冤?来人呐!给我打一顿扔回去!”
立时便有两个亲兵应了声,翻身下马就要去抓张顺。
张顺见状哪里还敢接着演,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回跑。
可是他一个清瘦的管家哪里跑得过谢元的亲兵,两三步就被追上了,声声受了两拳才放了他。
这边张顺仓皇地从小门逃回了堡内,顶着红肿的眼圈还有脸颊,对着堡主道:
“堡主,那个谢元就是个直愣子,说什么都不管用,非要今日就拆了堡垒。”
张家堡的堡主头发斑白,看样子有五十多了,养了一把浓密的长胡须,垂在胸脯上。
虽然刚刚他就在大门上当看着谢元的反应,但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于是连忙问道:
“你没有跟她说,咱们是保太后保着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