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将沐浴露和洗发水塞给小孩儿,匆匆下车避嫌,在车门前站着给她放风。他怕自己再晚上一秒,就要控制不住浴血魔藤了。蒋不为冷眼看着不远处还聚集着的人群,心想不能再让白蛟带小孩儿了,都带到沟里去了。这审美,他自己怎么不穿呢!那边还隐在人群里看热闹的白蛟脖子后面莫名一凉,他敏锐地扫视一遍四周,没有发现危险才疑惑地转回头,继续看热闹。他快两米的个子在人堆里有种鹤立鸡群的效果,不用抻着脖子就能将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先是十几个持枪穿军装的人在控制局面,远远地围成一个圈。圈的最中间就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只能够隐约看出是男性。周围的人虽然围在周围,却站得很分散,神态有忌讳,有恐慌不安,还有事不关己的冷漠……白蛟看了一眼他们没有发现猫腻后,就悄然离开了。而在不远处已经荒了的玉米地里,几个人一副紧张又害怕的样子四处搜寻,企图在这里找到漏网的玉米。其中一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倒在了地上。老太骂骂咧咧地撑着手起身,一脚揣向绊她的鬼东西。谁知细细一看,竟然是一柄沾血的半截棍子。她一呆,左右看看,什么也不敢再说了,赶忙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白蛟回去时远远地看见蒋不为的脸色就知道要遭,心里暗道不好了。但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他到底又做错了啥。直到化蝶人还是林意先发现的。小孩儿精力本就旺盛,没处可玩无聊得很,趁着两个大人在补觉,她悄悄地掀开车帘看窗外的景儿。一瞧就瞧见了车下站着两个人。一个壮年男人,一个半老妇人,两人面上都有些疲惫和愁意。两人神态迟疑地想上前,却又碍于什么迟迟不敢敲门。林意看见他们的时候,那两人也看见了躲在车窗后看向他们的小姑娘。
陈芳看见那个穿得花花绿绿一看就喜庆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停顿了一下,还是攥着儿子的衣袖说:“儿啊,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非亲非故,人家凭啥帮咱啊。”这句话却更坚定了崔诵要投奔那两人的心,他回头对他妈说:“妈,我能从赵老二和李蓉那里逃出来,都是因为他们。”陈芳愣了一下,松了紧攥着衣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说:“去敲门,人家救了你一条命,咱们不能不知道报答。”“如果人家不需要咱们,咱有手有脚不能赖着人家。关键时刻得还人家的命!”这么一耽搁,敲门的手还没碰上门,车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那天那个又高又凶的男人,他此时像是被人扰了睡意,眉不耐的挑起,本来就单的眼睛这下竟隐隐有竖向的倾向。崔诵再一眨眼发现并没有竖化,刚才好像是自己的幻觉。被他这么一看,崔诵原本想说出了口的话愣是不敢再往外蹦了。他呐呐了几秒,才盯着死亡凝视说出话来。“您还记得我吗,昨晚在平房胡同里您和您的同伴救了我,这回来打扰您,是想向您郑重道谢,以后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您尽管使唤,我的异能特殊,有时还是很有用的,就是这条命您也尽管拿去,只是我妈”剩下的话,崔诵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连舍命报恩都有条件。他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崔诵和他妈原本是跟着村子里还活着的乡亲一起跟着军队找活路,可半道上他觉醒了个没用地异能,附近几个村子的异能者队伍纷纷招揽他。他当时还心存天真,觉得自己一下牛气了,能带他妈吃饱饭,想都没想就跟着人家走了。要是他的异能有用的话就好了,可惜他的异能说没用是凡尔赛,说有用却连个丧尸都杀不了。准确的是,不敢杀。崔诵的异能化蝶,说白了就是偏向于身体变异类。能够蚕食一切,听起来很牛逼,简直就像个强悍无比的异能,但前提是他能吞的下去。崔诵再也不想回忆他第一次蚕食掉丧尸的感受,那种千百张嘴同时尝到腐肉的味道,他发誓他再也不想做第二遍。所以这样的他空有异能却不敢用,对于那些感到自己被愚弄了的异能者来说有多碍眼不用多说了。他们母子二人一直低头做事,却还是被有心人抓住空子,当做无聊的差遣。那天他被那个女人的异能困住,但凡再迟一秒,他妈就要被那些人当做丧尸来袭时逃命转移的诱饵和肉盾了。说一句昨天两人救了他们母子两条命并不为过。“道谢昨晚你已经说过了,报恩就不必了。”白蛟说完这段话,就想把门关上,顺手把脑袋探出来的小孩儿按进去。崔诵眼看着车门就要关上,心里的急切面上不禁就表现了些出来。还是陈芳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摇摇头,示意他别难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儿子,人家既然没这个意思,咱也别赖着。”崔诵这才叹口气死心,投奔他们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不然在背后默默帮助奉献也行。他昨晚回去救母亲,心里愤怒直接将那些人都血洗了,胃里到现在还在反胃。他心里始终有个忧虑,如果哪天他真的撑不下去了,母亲怎么办?所以蒋不为和白蛟那天救他的行为不仅救了他的命,也让他心里燃起了一丝暖意。可惜,如今看来,是行不通的。蒋不为开了一天的车,头都有些隐隐胀疼,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安心,被外头的声音吵到后眼睛都还有些睁不开。他一脸睡意朦胧,刚醒来浑身还有些无力,在被褥间徒劳无效的挣扎了一会儿,然后一头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好吧,他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