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送少爷回家”,但两人还是回了老四合院。
一来这里离派出所很近,二来妖孽也喝了酒,又被警察gg猛踢了两脚,颜笑不放心让他独自开车回家。是以一回屋,颜笑就翻墙倒柜地找了酒精棉花出来给妖孽擦伤。
文奕捂着嘴角一边嚷疼,一边暗暗怀疑颜笑是故意下重手报仇,最后干脆刨开颜笑手上的棉花表示不擦了。
颜笑瞪妖孽一眼,丢掉手上的东西道:“你就是个少爷命,一点点疼啊苦都吃不了。”
文奕闻言默了默,这才暗自神伤道:“你想和我拉开距离就明说,不用拿什么少爷小姐当借口。”
颜笑怔了怔,这才想起这句话三年前也对文奕说过这种话。彼时,颜笑言辞炔炔,痛骂文奕自私自利,从不为别人考虑,是个只会耍孩子脾气的大少爷。原本以为,这事过了这么久,他早忘了,没想到倒成了他的痛处。
深呼了口气,颜笑倒杯水给文奕,转移话题道:“话说,你怎么也在?我给你打手机,关机了。”
妖孽听了这话霎时恢复七分得意,嗯~死丫头给自己打过手机,说明他还有希望。原来,文奕和颜笑吵了架,就跑到酒吧喝闷酒。因为酒吧隔四合院不算远,妖孽也就顺着酒意不知不觉走到了颜笑家门口。
如果换作平时,文奕最多也就在门口晃荡晃荡就离开,结果今晚人还没进四合院就听齐家铭在那又嚎又嚷,狗嘴里说出来的全是些混账话。而此时四合院里已有一半人家的灯微微亮起,绝对是躲在窗口向外观望看热闹。
文奕的外公文老教授原本也住在这四合院里,文奕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晓这街里邻居老太太们的嘴有多碎。齐家铭今晚这么一闹腾,估计颜笑日后再出入这条巷子都能被指指点点了,是以文奕越想越恼,再加上酒精一发挥,火气轰地往脑门冲,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当然,这些妖孽都没想过告诉颜笑,听颜笑问,撇撇嘴轻描淡写道:“这四合院就你一户人家吗?我来找隔壁小李子叫他去喝酒不可以吗?顺便看见那混球在四合院跳大绳,影响了婆婆叔叔们睡觉,活动活动筋骨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颜笑见文奕吹胡子瞪眼,憋着笑都快憋出了内伤,但还是给足文大少爷面子道:“那现在您老筋骨也活动够了,还想干什么?”
“睡觉!”
文奕斩钉截铁说完,又加了句,“就在你这睡觉!”
“什——么——”颜笑闻言咬牙切齿,这妖孽还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你在我这睡,我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
其实,作为多年故友,以及新世纪的开化年轻人,她和文奕同处一屋檐睡上一觉也没什么。这屋子不大,但好歹颜笑父母搬走后,还有个小卧室空着,文大少爷想睡觉,她委屈委屈,去小卧室锁了门躺上一晚,就是他半夜忽然发春梦想来个袭击,颜笑也不怕。
只是……如果文奕真的在这过一夜,明天再被院子里的大妈大婶们见了——
otz……所谓群众的传播速度是给力的,颜笑还不想明天的明天,自己去另一条街买东西都被人认出来:“看,这就是勾搭上文家四合院房东孙子的那个女人!”
“啧啧,你们不知道吧?听说她和那个房东的孙子从小一块长大,别人现在一回国就被她牵回家了。”
“呵呵,这样也不错。以后直接从房客变房东,说不定还能分文老教授一笔遗产呢!他就这么一个孙子……”
颜笑被自己想象中的闲言碎语骇得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抓住文奕的袖子几乎哀求道:“妖孽你乖,姐姐给你买糖吃。但是今晚,真的真的不能住我家——”
文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倒在客厅的大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将自己裹在里面后这才满意道:“笑笑,你的床还蛮软。不错不错,这床今晚本少爷征用了!”
颜笑张大嘴巴,一是纠结文奕这身衣服刚才还在地上打过滚,与齐家铭智斗过,要有多脏有多脏,二是郁闷她宝贝的公主床就这么……被一个臭男人睡了。
情急之下,颜笑也半趴在床上把文奕往外面拉,谁知被子却越拉越紧,文奕就跟个粽子般被死死裹在里面不动弹。“你快起来!起来!我前天才换的被子,被你弄脏了!!”
妖孽闻言丝毫没有悔改之心,竟然还做出痛苦的表情嚎叫,“疼,笑笑轻点,不要着急嘛,我这就出来……”
颜笑听了这话顿了顿,看文奕微微扬起的嘴角这才发现这话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赶紧捂住他嘴跳脚,“你给我闭嘴!被隔壁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文奕任由颜笑野蛮地又拉又拽,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耸肩道:“其实听不听见又有什么关系,笑笑你认命吧。”
颜笑闻言呼吸一窒,预感不好地眨眼,“什么意思?”
文奕坐起身,大义凛然地拍了拍颜笑的肩,道,“我刚回国的时候约小李子出来喝酒,他问我在国外好好地怎么又回来了。哎,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多爱面子,我要是说我是被爹妈赶回来的他还不被气死。所以~”
“所以?”颜笑心被掉到嗓子眼,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又不幸中弹了。
文奕笑靥如花,“所以我跟他说,这么多年,我终于发现了一个致命道理:既然窝边有草,何必到处乱找?其实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娶你。”说罢,文奕换上一脸深情道,“所以笑笑,不要挣扎了。不管我今晚是住这里还是住这里,他们都早已经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