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酸涩,alpha飞快地偏过头拭去眼角的泪。谭枫吸了吸鼻子,唇边扯出淡淡的讨好的笑容,低头碰了碰方栀的嘴角。
“你别走好不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求求你别走…”谭枫把头埋进方栀的颈窝里,贪婪地闻着腺体溢出的信息素,颤声道,“我不怕的,什么都不怕的,我不怕他们…”
他的臂膀抵在方栀的喉结上,薄薄的一层布料无法阻挡任何细微的举动。方栀的脖子向后扬起,伸手把他抱进怀里。
候机室外的播报再度响起,方栀的名字化为声波传递到候机大厅的每个角落。门外的人群开始躁动,一些细碎的声响透过玻璃传进来。
方栀在这个温柔眷恋的拥抱中睁开眼。
他单手抚摸着谭枫的头发,上半身撑坐起来。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在方才短暂的温存中攀升,又在此刻变成爆发成藏匿于无形的炸药,突如其来的信息素压制让谭枫束手无策。
谭枫几乎是在一瞬间意识到了方栀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来不及挣扎,双手被方栀死死摁住,锋利的犬牙刺破柔软的后颈,大量alpha信息素涌入同为alpha的腺体中,像一柄精锐的匕首划破五脏六腑,疼的谭枫头皮发麻。
谭枫忍不住尖叫,但冰凉的手指在同一时刻探入口腔,另一只手则抬起他的脖颈,掌心紧贴着暴起的青筋。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指缝滑落,谭枫眼前一片混乱,像是被蒙上一层白雾,大脑也开始昏昏欲坠。
身体很痛,谭枫也止不住心寒。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对方。
方栀这是铁了心要走了。
“方栀…”谭枫哽咽地喊着他的名字。
“对不起。”方栀松开牙关,干涩的唇印在谭枫的腺体上,一点点舔去破口流出的血,“对不起…”
被强制标记后的身体虚软无力,谭枫几次挣扎着想起来都重新跌回地面。alpha使出全力才把自己撑起来一点点,但满空间的信息素压制和疼痛几乎让他无法维持清醒,谭枫低头喘了口气,指尖被方栀握在手心里。
谭枫维持住最后一点理智问:“你非要走。”
“我只能走。”方栀红了眼眶,把手缩了回来,眷恋又珍重地摸了摸谭枫的脸,“我知道你不怕这些…但是我怕。”
我怕你去经历我所经历过的黑暗,那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你。
所以我要走,我要带着那些侵蚀明媚的欲望和野心离开你身边。
谭枫蜷缩在地上颤抖起来,信息素压制还在不断增强,候机室内的信息素警报器轰鸣,却没有一个人开启大门。
他眼前的最后一丝清明也陷入黑暗。
谭枫感觉眼角流出泪水,混着一点血味被自己含进嘴里。他紧紧地攥住方栀的衣摆,顾不上脸上肆意乱爬的泪痕,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方栀跪坐在地上,直到眼前的人没有了动静,才伸手把人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候机室外的广播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方栀丝毫不在意,他一点点扯开了谭枫抓住的布料,低头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谭枫的五官几乎皱在一起,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他从没在谭枫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这让方栀又愧疚又心疼。
“我要走了,谭枫。”他说,“我…求你等我几年。”方栀哭着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眼泪一点点浸透口罩的外缘。
他站起来呆呆地站了一会,走之前看了一眼又一眼。
就好像是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再一次回到了原点,所以想在弥留之际再看一眼这场美梦,实在不甘心就这样醒过来。
逆旅
谭枫带着标记回家时已经是后半夜,衣领上带着血,顾嘉言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他扶进卧室休息。熟稔的信息素在此刻变成了催泪的毒药,谭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小声哭着,被注入了过多信息素的腺体肿胀发热,整个人也浑浑噩噩地烧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