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云芳嘴上说韩亚文讲的是歪理,但心里却很是心动。
大哥在南边怎么样她无法预知,要是能平安回来最好,要是另外一种结果……王云芳也不敢想了。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冒着风往前走。
韩亚文嘴上不闲着:“哎,今儿我过去是要让郑卫民兑现那顿饭的!你虽然是跟着一起过去的,但该请的还是得请,一顿都不能少了……”
“哎呀知道,你烦死了!”
郑卫民搬进筒子楼的第一天,一切都觉得很新鲜,他拢着袖子出了门,到了国营食堂买了三个馒头,每个馒头里又夹了点咸菜。
放假了肯定没有在学校吃的好,这个郑卫民心里有数——陕北都过了两年了,要是还嫌弃馒头差,那他就是饿得不够狠。
低着头把东西揣进怀里,热乎乎的馒头烫的胸口很舒服。一路走回来,遇到人也不抬头,回到屋里他便赶紧把门给关好,外面实在太冷了。
窗户外面是呼呼的西北风,要不是穿了大衣,馒头早就冷了。
暖水瓶里没有热水,郑卫民还得再去外面弄一点。
“早知道刚才买馒头的时候就在食堂打一点了……下次可得长个记性!”郑卫民念叨着,再次出了门。
等他再回来,就看到了门口站着俩人,都靠着墙。
“哎哟哥们,你可回来了,王云芳差点儿跟我急!吃了么?”
郑卫民把手里的暖瓶亮给韩亚文看了一眼,说道:“还没!刚好买了仨馒头……”
韩亚文忙说道:“别介啊!哥们大老远跑来一趟可不是为了吃馒头的,趁着过年还没放假,咱们……嘿嘿,老莫走着?”
郑卫民失笑摇头:“你这占便宜还真不能等下一回!得,哥们也不能怂,走着吧!”
王云芳瞪了韩亚文一眼,韩亚文马上就跳开了:“我说,这可还有人在呢!你要是不怕暴露本性,你就动手!不对,郑卫民,你可看好了,你眼里的王云芳是不是这样的?我和你说啊,她回家几天我就挨了多少脚,只多不少……”
“你还真是耗子啃茶壶,满嘴儿是瓷!”王云芳作势又要踹他,韩亚文灵敏地跳开了,对郑卫民说道:“我说郑卫民,甭看你撬了我们大院的姑娘,我告诉你,你这也算为民除害了!哎,王云芳,你看看这个成语怎么样?全新的,‘卫民除害’!我觉得真应景儿,郑卫民,你还真是一大好人!……”
郑卫民也笑了:“什么叫‘卫民除害’啊?走着!趁着还没放假,咱们也打打牙祭去。”
王云芳拉住了他:“甭搭理他,越搭理越来劲儿!”
韩亚文躲开一点距离:“郑卫民,老爷们说话可得算话啊!”
郑卫民把房门打开,说道:“那也得容我把暖水瓶送进屋!”
王云芳进去一看,没有床,只有一个地铺,幸好下面铺了麦秸编的苫子,倒不至于被地气儿冻到。
韩亚文说道:“云芳,仓促之间也就这条件了,有暖气!这你总不能说哥们办事不成吧?”
暖气边有个纸包,韩亚文过去用手指拨开偷偷瞄了一眼,马上就给盖好。
“走吧走吧,去老莫去!”
郑卫民把暖水瓶放好,对王云芳说道:“走吧。我兜里还有钱。”
王云芳又瞪了韩亚文一眼:“就不该让你来!”
“那你也不能见天儿地堵着我不是?人家郑卫民都答应了,你可不能从中作梗!俗话说得好,这民以食为天……”
“走吧!”王云芳作势要伸脚,韩亚文马上就凑到了郑卫民身边大叫道:“郑卫民你可看清楚了啊!”
王云芳还是踹到了韩亚文身上:“我是什么人,卫民比你清楚!你这一下挨得够冤!”
郑卫民把门锁好,又把大衣裹了裹,对韩亚文说道:“饭不白吃,等下你骑车带我。”
韩亚文嘿嘿一笑,说道:“你不说哥们也得带着你!要是你带着王云芳半路跑了哥们找谁说理去?”
郑卫民舒服地坐在了韩亚文的后座上,西北风不小,韩亚文穿得足够厚,又是将校呢,躲他后面很暖和。
骑车带人也挡不住韩亚文的嘴:“我说郑卫民,你丫不也是大院出来的嘛?干嘛还穿着这么普通?好歹也弄一身像样的啊……”
王云芳骑着车子跟在旁边,听到他的话就不耐烦地说道:“不想吃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