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潮把纸巾丢垃圾桶里,捏了把他鼓起来的脸颊,笑了声,“好了,不逗你。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工作也好得很,除了我爸,估计没人动得了我的工作。”
宋时眠一想也是,毕竟厉潮不是他。
小时候就听老师同学说他家挺有钱的,后来陆林也说他有钱,那怎么说也是个很厉害的富二代,林季同怎么可能会搞得了他?
厉潮低头看他,“满意了?”
宋时眠给他一拳,“说得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
厉潮被他锤得胸口发麻。
他咳了声,缓缓道,“可不是呢,学长娇蛮又任性,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你?你看,连你老公都受不了跑了,独留你一人空守闺房……”
宋时眠觉得听他多说一会都是对自己耳朵的污染,他拉过被子转身蒙住头,“睡觉!”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笑,不过倒是没做什么,真的就老老实实的开始睡觉。
宋时眠闭着眼睛酝酿睡意,结果越想睡脑子里陆林说的那些话就越清晰。
就在他烦躁的翻了几次身后,被旁边的厉潮伸手揽着牢牢的塞进怀里。
“怎么了?有心事?”
宋时眠不是很想把这件事跟厉潮说,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嗯,过段时间就是我爸妈的忌日了。”
揽在他腰间的手臂僵了僵,几秒后,他耳边传来厉潮的声音。
“学长,要听睡前故事吗?”
宋时眠眨了眨眼,“你还会讲睡前故事?”
厉潮把下巴枕在他头顶,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之前学过一点,学长要听吗?”
左右睡不着,宋时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把眼睛闭上,“那你说吧。”
厉潮便揽着他的肩膀,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拍了拍,思索了会,慢慢开口。
“从前的从前,山上有个庙,庙里住着一个小和尚……”
宋时眠打断他,“住着一个小和尚和一个老和尚吗?”
“那倒不是,只有小和尚,没有老和尚。小和尚觉得一个人很孤单,于是他跟树说话,跟花说话,跟桌子说话,跟碗筷说话……”
“他跟树说,‘你长得歪歪扭扭的,我才不会砍掉你。’;他跟花说,‘你开得一点都不好看,我才不会把你带回家。’;他跟桌子说,‘如果你的腿老是掉,我就把你丢了。’;他跟碗筷说……”
“后来呢?”
宋时眠问。
“后来……”
“歪歪扭扭的树长得越来越歪歪扭扭,开得难看的花越开越难看,而桌子的腿掉了几次后他再也接不上去了。”
宋时眠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呼吸很轻,像是睡着了。
厉潮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往下说。
“其实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既定的事实其实是人为改变不了的。树本身就是歪的,那就只能越长越长歪,花的基因本来就是丑的,所以也不可能因为别人的话变好看,桌子本来就是要坏的……”